飒飒细雨,滚滚奔雷。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冲开紧裹的团团黑云,裹挟着冷冽的雨丝,直行而下。啪——的一声劈在枝叶繁茂的树上。火焰带着黑烟警醒了还在路上快马向前的一行人。他们身披蓑衣,头戴蓑帽,风吹着雨丝越过蓑帽,拍打在四人的脸上。
天空中黑云翻涌,不见边际,雨越发大了起来。
丰县无名道观中,豆大的雨点袭击着透着烛光的窗户想要彰显自己的暴戾,却被两层中空的窗阻隔了激烈的声响。
屋内却一片祥和,就着风雨嘈嘈,合着檀香神韵,煮一壶雨前龙井,温一回昔日棋局,等一行赶路人。
中年男人身披一件青色麻布外袍,散发盘腿坐在棋盘前,以手拂须,思考着下一手是攻还是守,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武福主,是闭门的时间了。”
武忠停下手中动作,和善的回了句知晓了,便接着回到棋局中。
棋盘之上,风云变幻,两枚黑子已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掌控。
......
几日奔波,借着连日大雨,三刀一行人绕过丰县,在城门将开之时到达了灵州。
广瀛窝在浴桶中,享受着多日来的首次清洁。
水雾融在空气里,自带飘渺仙气,若不是渐渐泛黑的洗澡水,那可真能称得上是一副美人浴图。
门被敲响,青桐带着饭菜推门进来,点了香,熏了屋子,隔着屏风喊广瀛吃饭,紧跟着是稀里哗啦的出水声以及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乌黑的头发简单扎成一束,衣领微微敞开着,露出还带着湿气的白皙皮肤,广瀛端正跪坐在案几前,夹一筷烩饼丝放在口中咀嚼着,眉头跟着舒展开来,眼睛惬意半眯起来。
啊,是幸福的味道,青桐看着广瀛此刻的表情就能猜到其内心所想。
“三刀他们呢,可用饭了?”广瀛问道。
“没有,两人放下行李,洗漱一番后就去街上了。”
广瀛点点头,给自己到了杯茶,“吃完我们歇息会儿,也上这灵州的街上转转。”
“公子,若您要跟着他们,我现在就去打探一下他们去的地方。”
“不用,安心吃饭,吃完我们也要去见一位故人。”广瀛给青桐也到了一杯茶,继续埋头吃饭。
另一边,三刀带着胆子已经购置了一堆东西,两个人双手都被占的满满当当,在街上走的艰难。
街口一家卖羊肉汤饼的店传出来的香味,让两个饥肠辘辘,废了一早上劳力的人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在了汤饼店门口的位置上。
“嘿,这味道和三年前的一点差都没有,还是那么香。”胆子往另一桌正在吸溜吸溜、大块朵颐的客人边上移了移,使劲抽着鼻子闻香气。
三刀也砸吧砸吧嘴,赶紧要了两份大碗羊肉汤饼。
胆子到了水,结果三刀递过来的筷子,在水里涮了涮,问出了多日来的疑问:“那个路上捡的小白脸,靠谱吗?你查过他?”
“自然,他父亲是广清,你是知道的,当年满朝文武只有他以一死谏言,”三刀灌了口水,润润嗓子,“广瀛高中后,原本被分去编书立传,却执意去大理寺,他经手的案子处理的都很公正。四年前,他碰了他父亲当年为镇北军鸣冤呈的案子。”
“蔡京。”胆子恍然大悟,“所以他此行一直跟着郑磊。”
“当年存在大理寺的蔡京一案中的证据可是从头到尾换了遍。”
“两位客官,往后稍稍,这汤可烫!”小二端着还冒着咕嘟的羊肉汤饼向他们靠过来,一碟小葱,一碟干辣椒面紧跟着摆了上来,合着香气四溢的肉汤,从视觉到嗅觉无一不让人食指大动。
见周围的食客渐渐多了起来,三刀和胆子也断了刚刚的话题,注意力全转移到了美食上。两人就着烤的酥脆的大饼,从清亮的羊肉汤中捞出的大块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