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顾盈盈给的那一锭银子,罗氏把她的郎君说过的话,转告给她听:
“顾小娘子,您能为我的郎君医治,我们都很感激你。而且我的郎君也说了,他惹了不该惹的人,不只是连累了家里人,也还有可能会连累你。所以他想早些医治好了,就带我回去。这般,你也能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顾盈盈听了后,心情很复杂,总觉得有些事儿,似乎不像罗氏说的这么简单。
所谓的会连累到她,有点像是个笑话。
当初为了哄着她来为柳二壮医治,这位妇人可没说,柳二壮是如何得病的这些事。
等到她都来了,也在为柳二壮医治了,才说,可能会连累到她。
这是不是……说的有点晚了?
换句话说,有些局,是罗氏他们提前就布好了的。
而她,正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那么入了局。
已经为柳二壮医治了,必然就只能尽力为他医治好。否则,第一次来医馆为患者医治,就没做到药到病除。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必然会失去来医馆行医的资格。
不仅如此,还会被官府的人们惩罚。
顾盈盈根本都不敢想,父亲和二哥都征战在外,自己若是再一受罚,可让母亲和二嫂如何接受得了?
何况家里本就没什么银两了,再一受罚,一家人不都得喝风去?
拿了点药粉给张郎中,请他在一个时辰之后,让人帮柳二壮打点热水了,把这包药粉加进去。好给柳二壮祛湿排寒。
到了晚上,也能安心歇息。
这些事,不好交给罗氏去做。一是对那个妇人所做的一些事,没法理解,二是无法完全对她感到放心。
只能请张郎中帮忙。
张郎中微笑着接收了,道:“你且放心跟悦吟他们过去,柳二壮那边,我会帮你找人看看去。”
顾盈盈微笑着行礼道谢。随后就坐上了马车,跟张悦吟、张竹风两师姐弟,一起前往狮子镇了。
同一时刻。
罗氏坐在柳二壮的床前,一边伸手抹泪,一边跟他哭诉。
“你只晓得怨我,见识短,不如顾小丫儿考虑得周到,舍不得烧什么丝帕。可你怎地也不想想,我一乡间妇人,打小就没见过那么好的物件儿,绣上去的图,就跟画儿似的,那么好看。你说,若是让我把它烧了,我下得去手么?”
想着那块儿丝帕,就算是不能拿给人家看,给她留着自个儿看看,也比拿去烧了好。
可是,顾小丫儿就有那么狠心,说是留不得,就给烧了。
罗氏想想都觉得心痛。
柳二壮虽然在出汗了之后,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些,也舒坦多了。可是在说话时,还是时不时会咳嗽,所以多听罗氏说说,自己却是能不说,就不说。
“行了,咳,咳,都已经烧了。别说了。”
知道罗氏有点话多,柳二壮不想再提这些事。
罗氏点了点头,“好,不说这事。咱们还是先吃点粥了,再来说别的。”
在说话时,罗氏把她从顾盈盈那儿,借到的一锭银子,拿给柳二壮看。是想让他知道,在他眼里,心地善良的女医,顾小丫儿,有多抠门。
柳二壮轻叹了口气,在心里认为,这事,也不能怨顾小丫儿。
之前照顾过他的那个郭全安,不还跟他说过,顾氏的父亲和兄长,都还在外征战,不知年前能不能归来。
“人家……咳,咳,也有人家的……咳,咳,难处,你要体谅。”柳二壮劝罗氏道。
听着柳二壮一说话就咳嗽,罗氏感到了心痛。就去跟张郎中说,想给点中药她的郎君喝。
她知道,顾盈盈在离开医馆之前,是亲自熬了药,请张郎中保管着在的。
不想让柳二壮咳嗽了难受,就想倒点药给他喝。
张郎中微微摇头,“服药,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