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人坊人山人海,热闹吵杂。
只是这里的“人山人海”,人山是卖家,人海是货物。
站在的、行走的,与蹲着的、头上插草的,活在同一世界却不是同一个人间。
杨凡一边走,一边细瞧。
个个衣衫褴褛,衣不遮体;人人四肢枷锁,面黄肌瘦。明明蓬头垢面,却要强装欢喜。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有之,只是幼童、少女会多些,因为好骗易柺,市场价值也大。年龄稍大就伤痕累累,可见年龄大就需要多调教。
杨凡唏嘘不已,感触良多。
良田八十八两一亩,良马两百两打底,耕牛五十六两,而一个壮劳力却比不上一头耕牛,极少有五十两以上的。
杨凡摸了摸一个小女孩的肩膀,提了提,看了看小女孩的表情,见她眉头微蹙,不由的点点头。
转身对人贩问道:“多少?”
人贩戴着面具点头哈腰道:“三十六两。”
杨凡:“年龄多大?”杨凡多少知道一些规矩,问货不能问名字,只能问年龄,而且这年龄一般都是有出处的,并不是最真实的年纪。试想一下,若张三走失,家人四处寻找,买家问了名字正好是认识张三七大姑八大姨的,人贩子的小命岂不是去了大半?规矩都是经验总结出来的。
人贩道:“十一了,过两年就可以给你生孩子了。”
杨凡只能苦笑,古代女子十三便能生育,绝大多数达官贵人却未等女子年到十三便开始采摘。其实这才是古代女子不好抛头露面的真实原因,亦是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本质。
杨凡无法泰然的将活生生的人当成一个物品来讨价还价,只是问了几句便把女孩从人贩手中买下。
奴人坊不长,从头到尾不过百米左右,只是杨凡寻的细致,一个一个的捏肩看脸,当捏到一个小男孩时,杨凡不由愣了愣,不管他怎么加力捏肩,男孩都面不改色,只是昂头白着眼,冷眼看着杨凡。
人贩子见他翻眼冷看自己顾客,巴掌一扬,作势要打,却被杨凡挡下。
男孩光着膀子,五六岁的样子,身上伤痕若隐若现,明明五六岁的孩子却如护犊子一样,挡在一个比他小一点的女孩前面。
杨凡对人贩子问道:“这个男孩多少钱?”
人贩子答道:“二十六两,如果你将他们这对兄妹一起买了算你四十两,实话说,不是我坑你,如果你不带上这个小女孩,你是安不住这个男孩的性子,我要是不吃这亏,这女孩买到别处也是个死字,就是不买出去,我也养不了几天。”
杨凡二话不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杨凡拉男孩拉不动,便抱起小女孩,那小男孩立马就上前一把拉住杨凡的衣袖,拽的死紧死紧的。
虽然妙龄少女也有,壮劳力也不少,可是杨凡并未多关注。
看了看自己的收获,杨凡喊了一声“回家”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奴人坊。
奴人坊并非天天会开市,只有每月的十五才会在晚上出现,而且位置也不固定,这和赶集是一个道理。
众贩子看着这个俊俏的少年,东摸西捏,只买幼童,不由的会心一笑。
杨凡不以为然,亦全不在意。
杨凡的行为看似诡异,实则上深藏玄机。捏肩摸骨其实是爷爷教给他一种偏门的技艺——称骨,测天赋。这技艺是爷爷医学结合武学领悟出来的,只此一家,绝无分号。
若不是对医学和武学都有很深感悟的人,看也看不懂,听也听不明,教也教不会。
爷爷说一个人的武学成就由天赋和努力共同决定,可一个人走的快不快,走的稳不稳,跳的高不高,其实更大的因素取决于天赋。
称骨量赋,其中细节,道之不明,说之不清。不能以数言而概之,亦非听之而明之,一笔带过,不便多说。
不算这对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