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叶家家门口,一辆沾满了泥巴和鱼皮的五菱宏光缓缓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头上戴着一顶猎鹿帽,手里捏着一个大烟斗的男人贼头贼脑地出现在了车前。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睡眼惺忪的跟班。
“赵虎剩你个犊子,庆哥刚回我短信了,他让你中午十一点之前到,你看看,特娘的头顶月亮都还没消呢,这都不到五点……”说话的是老叔沈根生。
“丫的谁家的车啊,晃得老子屁股疼,不说是什么二十世纪神车吗?神个屁啊,还不如老板家的小货车舒坦。”唐川在那边哈欠打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猫蛋家的,说是用来装鸡蛋的,老子还是找庆哥的人情才借上的,嫌弃别坐啊。”赵虎剩指着唐川说道。
“虎剩哥,你这开车水平,方向盘上撒把米,鸡特娘都开的比你好,你驾照考出来没啊……”唐海问道。
赵虎剩老脸一红,“问个屁啊,车子能动不就成了……跟老子来!”
一群人都哈欠连天,跟在赵虎剩后头,每个人还都带着长枪短炮的,全是摄影设备。
“害,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老叔你一把年纪了,这道理咋都不懂咧,庆哥叫你们十一点到,你们就不能勤快点啊……”赵虎剩骂道。
陈小猫扛着摄像机,憨憨地说道:“虎剩叔,咱们是人不吃虫,吃虫的那是庆哥家的珍珠鸡……”
“你小子咋就话那么多了捏,以前忠厚老实的,瞧着给那洋妞带坏了。”赵虎剩没想到陈小猫都顶他嘴,气得火冒三丈,可他丫的又打不过陈小猫,也打不过他爹,那叫一个憋屈。
“别啰嗦了,虎剩赶紧敲门,这功夫在这儿待着,人家还以为咱们是来当贼的……”沈根生骂骂咧咧的。
赵虎剩按了按门铃。
很快,叶家的佣人已经走了出来。
她好奇地看着这一行人,“请问你们找谁?”
她还没问完话,周奉天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庆哥!俺们可是想死你了!”赵虎剩上来就是一个飞扑,周奉天也不客气,立马赏了他一脚。
赵虎剩身手矫健,一下子就躲了过去,不过脸上这委屈的就像是吃了大亏的小媳妇似的。
“这才两天没见,咋就想死了,好了好了,别恶心人,今天叫你们来,是有大事要办的。”
“庆哥,咋的了,你要买谁手脚啊,还得现场直播这么刺激?”赵虎剩探头探脑地问。
“今天我们这边要举办一个鉴赏会,李家人和我这边有点过节,不过我这人不喜欢公报私仇,你们就去做个探店视频,看看这些高档珠宝行有什么猫腻。”周奉天淡淡一笑。
赵虎剩一听乐呵了。
“啥的,探店直播啊?这我拿手,前两天他们还撺掇我去整这玩意儿,说是去‘小天鹅’,说是全给老子报销,老子那可叫一个乐坏了……”
周奉天脸一黑,丫的,小天鹅就连他都知道,是鲤城著名的娱乐城,那叫一个灯红酒绿,俊男美女,里头发生啥事儿都不稀奇。
次次扫黄都有他。
估摸着赵虎剩真去了,他这直播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说不上,周奉天还得带着乡亲父老去派出所看望他,还得让他在牢里踩个几年缝纫机。
周奉天说:“虎剩,你珍珠会鉴定不?”
赵虎剩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但本事还不错,他早些年下九流的手艺都会一些,这鉴定好东西,那都是有学过的,就照着他的话说,你丫的去偷东西,偷翡翠镯子,人戴个假的你也偷,为了个几十块钱的玻璃,还得蹲大狱,那可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煞笔吗?
这偷东西讲究的也是眼力劲。
赵虎剩琢磨了一下,“没什么问题,真假好坏分得清,庆哥,你也不想想,咱们进去之前,那可是在西四胡同口,那帮子卖二手珠宝的佛爷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