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重复几次,花卷面前的黄豆已经数不清了。
“啊呀,问题就来了!突然有一天,花卷想知道自己到底打了多少猎物,他一回家,看到整墙的丨丨丨丨丨……崩溃了。”
老林说着,摇了摇花卷那整整一碗黄豆,让它们在碗里沙沙作响,象征着野人小花卷家整墙无序的计数方式。
“叔叔你好幼稚!”花卷抗议。
当然幼稚,林朝夕想,这是我五岁听的故事。
老林放下碗,又突然认真起来:“花卷的问题,不仅仅是花卷的问题,也同样出现在部落很多人家里。原始人类总面对日常生产生活中各种涉及到需要计数的问题,却不像你们现在这么幸福,他们甚至没有现成的数字可用。”老林摸了摸陆志浩的脑袋,“所以,为了解决生产生活中诸多‘数不清’、‘记不准’的问题,他们开始创造。”
老林的手移向陆志浩面前的黄豆三角形,手指从每行黄豆上依次点过,语气非常庄严隆重:“而数字产生的过程,大抵如此。”老林说,“如果你们有幸看到古代巴比伦时期的泥版,会发现,他用一种断面呈三角形的笔来雕刻,我们现在称之为楔形文字。那时的人们,用一个刻痕来表示我们现在的数字‘1’,两个刻痕来表示我们现在的数字‘2’,依次类推,但到‘10’的时候,他们出现了一种新的计数符号。”
老林在桌上画了一个“<”。
“它长这样,请注意,同学们,这是人类文明的伟大飞跃,运用符号来计数,代表更着伟大的算术,即将出现……”
老林正讲得兴起,手舞足蹈,马上要把视线移向第三组逢10换列的黄豆方阵。
这时,陆志浩突然问:“叔叔,你见过那个泥版吗?”
老林的手顿时停在空中,他恢复了一会儿,才低头看陆志浩,怒:“这是重点吗?”
“我觉得好厉害啊。”陆志浩憧憬地望着老林,“真想见一见啊。”
“我也觉得,好厉害啊~”
这句话,不是来自他们四个。不知何时,老林身后逐渐围了几个他们也不认识的孩子。
那些孩子一开始,是在围观老林究竟在演什么。不过渐渐的,他们都安静下来,很认真在听老林讲故事。
食堂的白炽灯依然灿烂,他们面前摆着的,也依然是那数不清的黄豆和还未收走的粥碗。
可数学被老林剥去了看上去困难重重的外衣,变成了一种纯粹朴实、运用创造性思维解决问题、并与人类文明演进息息相关的过程。
老林不断在讲故事,从计数的诞生讲到了计算的诞生,从十进制的加减法讲到了乘除法,每次,他都很简单地摆弄眼前的利用眼前的黄豆,还原抽象数字背后的具体。
到最后,他甚至还带他们用不干胶,做了一个由1000颗黄豆组成的立方体。
极其变态。
最后,老林说:“其实,数学诞生之初,和无数地摆在人类面前的现实问题息息相关。没有那么多高阶工具的,就像算要数黄豆没加法,分东西没除法,就像人类面前永远都有那么一条条浩荡长河,阻碍前行,过不去了怎么办,那很简单——搭桥。于是数字出现了、算术出现了,代数、几何都出现了……”
老林开始收拾桌上的黄豆,并带着笑意。
“数万年以来,我们的前人,一点点用他们搭好的桥,把我们从茹毛饮血时代,引向现在的文明社会。而他们发现的无数的公式、公理、定义、证明,到我们手里,就变成了我们现在使用的数学工具。”
“就是老师折腾我们的玩意儿!”老林身后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抢白。
“说得对!”老林用手指弹了下他额头,笑问,“你喜欢车吗?”
“喜欢!”
“喜欢开车吗?”
“我不会开!”
“不会就要学。”老林把黄豆通通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