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肩背上,他和钟瑜玟耳语。
“钟姑娘,你觉得那陈怀闵是什么套路?”少年问。
“说他死了,可有几个人见到他死的样子呢?这陈怀寿武功平平,却能胜任西南武林第一高山湘钦门的宗主,想必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钟瑜玟回答。
“你怀疑陈怀闵假死?”少年放慢脚步,故意和前面的人拉开距离,王聪听到也顿了一脚。
“不无这个可能,那个黑影从青楼后院的水井进入大家视野起就开始出现,一路跟到这地宫,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钟瑜玟说。
“你说会不会跟我师父有关?”少年最担心的还是师父追来。
“没必要,在路上那位使得山巅为泽的角色就够你受了,没有必要再找这么个故弄玄虚的人来,也没听说他和西南湘钦门有什么关系。”钟瑜玟分析道,消除少年的担忧。
“那你对涣群拳有多少了解?”少年问题不断。
“听你师父提过几次,和你们门派一样,是个传承很久也很秘密的门派,但以那老色鬼的武功绝算不算真正的涣群拳。”钟瑜玟说。
“可能只学了点皮毛。”少年说。
前面的王聪背上衣服全湿了,衣服贴在背上,香背影影错错,少年不好意思看,只能埋头看路,这路坑坑洼洼,不像是运送建筑材料的路,此地应该还有别的路通往底下,不然底下的宝物不可能通过这套路运输下去。心里想着这些事,脚不停地走着。
一晃一晃的,背上的钟瑜玟不知不觉睡着了,少年看到她脖子上的紫霞宝衫露出紫色的领子,会心一笑,心想这丫头还藏着赵布的紫霞宝衫啊,难怪这么热都不肯脱外袍。
几拐几弯,前方的湘钦门子弟在一个稍宽的拐弯处停下休息。少年轻轻把钟瑜玟放下,着地时她醒了。
“喝口水。”王聪把水递给她家公子,他家公子脸上的汗像雨后的草地,一滴叠着一滴。
少年喝完水,摸摸钟瑜玟的脚踝,笑着说:“肿消了,没有大碍。”
“接下来我自己走吧。”钟瑜玟提议说。
“现在是关键的恢复期,绝对不能动啊,我内功深,背你一个弱女子不算什么的。”少年略做解释。
太热了,大家都喝水解渴。
前方的涣群大哥也说要喝水,好心的湘钦族人把水袋交到他手上,他张嘴就往里倒水,水从他作腮上裸露的牙齿哗哗漏出,他绝望地把水袋扔到地上。
伤成这样,活不成了。少年看着心想。
“涣群老哥,你是怎么知道青楼后院的水井下就是武光宝藏?”陈怀寿坐到他边上,问道,“你常来我们湘钦借钱去青楼,大伙都以为你是好那一口呢,谁曾想一年多你一直在偷偷勘察这地宫入口。”
“不只一年,大江南北找七八年。”涣群大哥说话漏风,一张嘴腮帮子就疼。
“你如何找到我们沅水来的呢?”陈怀寿和他闲聊。
“师父的地图,这里最符合。”他有点语无伦次。
“你真的学过涣群拳?怕不是偷学的吧?你武学修为虽然在我之上,但可不像学过一个传承千年的武功。”陈怀寿对他的武功比较感兴趣。
“没学好。”他简短回答。
“以老哥你的性格,你是不是干掉师父抢的藏宝图,所以武功来不及练好?”陈怀寿带开玩笑的语气问。
“有钱才是强者,武功算个屁。”这就是涣群大哥行走江湖的原则。
“唉,可惜一门传承千年的武学,到老哥你这里就断了。”陈怀寿感慨地说。
涣群大哥勉强哈哈笑,半边脸面无表情,半变脸嘴角斜上翘,看起来非常狰狞。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没想到自己也算英雄一生,要死在几只老鼠的嘴上,真是可笑啊。
他卷曲身躯,缩在地上笑起来,笑声从他的嘴发出,变成呼哧呼哧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