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收徒授业的想法被晚上一坛酒冲淡了,钟瑜玟说他本无业可授,强行立派只会丢人现眼。少年想想是这个道理,黑衣男离手剑登峰造极都还在给少年他师父卖命,开宗立派有这么容易江湖上就没有那么多流浪侠士了。少年觉得自己武功不够精致,离为人师还差得远,只怕教出来的是为祸武林的败类。
少年在北山庭院谷底上演剑舍已经唾弃的花天酒地的糜烂日子,他师叔看在眼里直摇头,这是比他还废的弟子。敬一把风行天上的羊皮纸托付给他,现在看来是个错误。师叔看少年的眼神都不对劲,他瞟一眼就钻进云雷刀神的屋子去了。
“你相信是敬一把羊皮纸给这小子保管?我现在越加相信这东西在我师兄手机要安全些。”师叔对云雷刀神说。他的不满只是在眼睛里,还没有体现在行动上,否则他要动手赶人了。
云雷刀神说:“你们家的事我怎么敢管,敬一说交待的我就做了。不过说到这小子,我也看不上他,不像一个剑客,倒一身嫖客的习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剑术练得一塌糊涂。”
师叔说:“我师兄也看不上他,从小到大就只有敬一看得上他,我看他的样子还不如我的小徒弟。”
云雷刀神说:“可能敬一看到他身上有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我不相信这小子,但我还是相信敬一的。所以我才跟他到这来。”云雷刀神感到身上源源不断的力量在涌起,热血沸腾,他明显感觉到这是真气,不是**,他跟这灰衣少年算是来对地方了。
师叔说:“没有敬一给他铺路,他在江湖上真活不过几年。”师叔听他们这段时间说的江湖故事,知道江湖又不太平了,是不太平,不然他也不会住到这谷底来,而是在山上有吃有喝。不过他看淡了,吃喝不重要,那都是一时的享受,只有内心的安宁才是持续的享受。
少年讨人厌也不自知,每晚都去剑舍搬坛子,王聪提醒他,不要太过分,剑舍的人再笨也不可能不会发现自家酒窖被搬空,不要把不必要的人引到山谷底来,现在刀神武功还没恢复,少年带着这帮人恐怕不能从剑舍手中全身而退。
少年说搬最后一趟,罢手不干,在谷底好好过日子。钟瑜玟说天下的男人没有最后一次这种说话,除非他们死了,或者除非他们男人都死绝了。少年不反驳她,说那上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他就此收手,不再上山去当耗子了。王聪说你这是偷盗,不管合不合江湖道义,是有违道德的,不应该肆无忌惮,偷就是偷,偷什么也不对。
少年在谷底待不住,他走遍谷底都没有能留住他的东西,也许是冬天太萧条了,这些树木都凋敝,没有一点生气,看了让人颓废。这就是他不练练剑的原因,一个武者盗用一个书生偷懒的借口。他也觉得王聪说的对,偷就是偷,纵使有多少借口和理由都不应。作为江湖侠士,再不济也是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出卖自己的武力,万不得已也是去抢,面对面地光明正大地取走别人的东西,而不是背地里干起偷盗的勾当,这是可耻的行为。
少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和剑舍那帮人一样了,不,是不如他们,剑舍在卑鄙也没有偷人东西,他们最多就是抢和骗。这些都还没为江湖容忍,偷是没有出息的市井小民的做派,是见不得光的。
钟瑜玟最先发现少年他师叔的厌烦,反感少年的无所事事。她提醒少年,寄人篱下要有态度,这里不比客栈。少年听得似懂非懂,问:“我们需要摆出什么态度?江湖人不洒脱还能不让别人放纵不成?”
钟瑜玟说:“没有人会乐意和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在一起,大家都忙成这样,你还每天东逛西逛,你没注意到你师叔看你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吗?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太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少年说:“我只是稍微放松了一下,我师叔不会对我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