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阮的打量下，凌晓萱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苍白脸色露出一抹淡笑，语气极为认真：“没有小叔，即使我侥幸活下来，可能比你在西城的遭遇还惨。”
知道凌泽恒跟凌晓萱没有血缘关系，也知道他们彼此感情纠缠，秦阮心下震撼。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是凌家血脉的人，竟然是凌晓萱。
秦阮将心底的震惊压下去，神色平静地摇头：“我还是不懂，既然你们没有亲缘关系，为什么要做出跟蔺宁结婚的决定？”
这样的决定，她有些无法接受。
太蠢了。
凌晓萱双唇血色全无，像两片柳叶微微地颤动着。。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远离心爱之人。
她红着眼说：“暗恋一个人不一定会以失恋收场，但百分之九十以上可能得不到任何回应。
某一天，这份暗恋得到同等的回应，这是不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秦阮点头表示认同。
一份感情能得到回应，这是非常幸运的事。
凌晓萱唇角勾起消极弧度，语气哽咽道：“可这份感情注定得不到好的结局，你曾说谁娶到我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说我有旺夫相，现如今再看呢？”
她偏头去看秦阮，让对方能清楚看到她的脸。
秦阮注视着凌晓萱明明没有流泪，精致苍白的脸色却那样悲恸，绝望。
她有些难受心底泛酸。
她坐直身体打量着凌晓萱，眸底浮现出淡薄金光, 无人可见。
曾经，秦阮看过凌晓萱的魂体, 不能说她的灵魂干净得如白纸般, 但也是干净的。
如今再看, 她脸色微沉。
凌晓萱周身弥漫着淡淡的黑煞雾气，竟然与三爷身上的差不多。
不！不一样！
凌晓萱身上的煞气散乱, 像是自身魂体上，被强行剥离出另一道虚影。
真要说起来，跟重生的蔺宁差不多。
秦阮脸上唇角轻抿, 神色不太好看，嘴上呢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凌晓萱：“你看到了什么？”
秦阮瞥了她一眼：“你身上有另一道虚影，跟蔺宁一样。”
蔺宁出声：“我给她做了催眠，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
身为重生一员的秦阮震惊了，盯着蔺宁的目光很是无语：“这不科学！”
她从未听过, 一个人在没有重生的情况下, 竟然还能恢复前世记忆。
蔺宁笑了, 唇角弯起淡淡弧度：“霍三夫人, 你经历了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奇遇，这话说的难得不觉得虚吗？”
秦阮唇角抽了抽：“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晓萱一双泛红的眼睛里，有无法掩藏的伤感：“秦阮，六月份我在学校遇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重生了？”
秦阮抿唇，点了点头。
凌晓萱自嘲：“如果你没有重生, 没有在那一晚出手相救，我很快就死了。”
秦阮没有反驳，当时她看出凌晓萱被血雾缠身，命不久矣。
前世得知对方的死亡消息, 她深陷家族内斗中脱不开身。
这一世, 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凌晓萱按着沙发上的浅蓝色靠枕，声音起伏恢复些许平静：“前世我死了, 可我又活了, 小叔费尽千辛万苦跟巫族接触，以巫族秘术救了我, 我成了活死人，一个不人不傀的怪物。
蔺宁是我前世的心理医生，他见证了小叔跟我在一起后，是如何以悲剧收场的结局……”
她把前世恢复的记忆种种, 都告诉了秦阮。
说到凌泽恒的死，凌晓萱眼底的泪再次滑落, 她指尖抹去泪水，轻声道：“小叔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怎么能眼睁睁毁了他，让他再经历前世的那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