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听上去不太有说服力，却是她的真心话。
“从头到尾，他们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儿子而已，我们两个，就是他们计划中的变数，那时候的的医疗条件如果像现在这样发达和普及，我们两个早就化成一滩血水流进下水道了，根本没有机会来这个世界看一眼，他们不管我们死活，我们也可以不认这个父母，但是血缘是斩不断的，给的钱，就当是买了一颗种子和怀胎十月孕育我们的报酬吧！”
顾云渺愣愣地盯着她看，看了好半晌憋出一句：“姐，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安澜侧脸看她：“像什么？”
“圣母！”顾云渺伸出手掌，五根手指对着安澜一张一合，补充道：“发着光的那种！”
说完就被安澜一巴掌拍在脑门儿上：“胆儿肥了，敢用网上骂人的话来嘲笑你姐，我看你是活腻了。”
顾云渺捂着额头叫痛，一副可怜兮兮
的模样，嘴上还不放过她：“圣母大人饶命！”
安澜又是一个巴掌呼过去，两个人闹作一团。
笑闹了一阵，安澜怕她还转不过弯来，又打了个比方：“你不如这样想，我们两个本来就不该活下来的人，自由生长了二十几年，把所有生存技能都学会了，有人来告诉你，如果你想要继续生存，就得交钱续命，每个月”
“停！”顾云渺基本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朝着她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前二十年，我们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被人嫌弃，动不动就要被打骂，你管那叫自由生长？”顾云渺贴着她的耳朵吼：“你怕是对自由生长有什么误解？”
安澜歪着头，掏了掏耳朵，还挺无辜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她竟无言以对。
顾云渺伸出大拇指：“你赢了，”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这多活了几年的，就是不一样，肉眼可见的差别。
顾云渺低下头，脸上笑意收敛，思索着，半晌过后，她抬眸，对上安澜柔和的笑脸：“姐，虽然听你这么说了之后，我心里好过多了，这些年我也总是在说服自己，但心里的恨是根深蒂固的，这么多年反反复复不容易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