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蹲下。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也及时地在他鼻孔下出现,然后牢牢地盖住他张开的嘴巴。
“呜!呜呜!”
他的呼救声,因为被那双手的掌心死死按住,使得他像是变成了一个哑巴,无法将声音真正传递开来。
嘴巴被捂紧,他的鼻孔,依然能呼吸。
“夜深了,不要吵吵嚷嚷的。”
背对着他的虞渊,更用力地捂着他的嘴,反以温和的语气说道:“我猜测,鼋血丹的毒素,已经向你的五脏六腑渗透了。现在的你,脏腑该是被细微的毒虫啃噬着,一定很痛苦吧?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开始想死了。”
“不急,再等等,你再好好感受感受。”
“你看,我没有把你鼻子一起捂着,没有令你瞬间窒息而亡,不就是为了多给你点时间,让你去好好感受吗?”
虞渊慢条斯理地,在他耳畔轻声细语。
然而,落在殷绝耳中,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魔鬼的锋锐指刀,一下下地,刺入自己的心脏,和灵魂。
他所感受到的,从浑身涌现的痛苦,仿佛因虞渊的话而加剧。
脏腑撕裂,浑身血管经脉扭曲的刺痛,愈演愈烈。
鲜血,先从殷绝的眼睛,鼻孔,耳朵和口中,不自禁地流溢而出,令他此刻显得无比可怖。
然后,他脖颈突显的青筋,忽地爆裂开来。
猩红鲜血,霎那间溢满他面容和脖子,他鼓胀着的胸口,渐渐变得干瘪,如五脏六腑被异物啃食着,正在逐渐缩小。
此刻的殷绝,没有自尽的能力,下意识地以鼻孔喘息,承受着极致的痛苦。
许久许久以后。
虞渊将沾满鲜血的两只手,从他嘴巴处移开,然后很熟稔地寻找木材,以一块“炎晶”点燃,就地焚烧中了“鼋血丹”剧毒的殷绝。
不远处,被冰冻的安梓晴,从头至尾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
“殷绝死了!”
“就在昨夜,殷绝在虞渊阁楼外,身中剧毒而死。”
“根据虞渊,还有虞家给出的说辞,殷绝是和一位毒药师发生了冲突,然后被对方以毒击杀。”
“说殷绝被毒之后,剧毒在体内引燃,将其给烧成了灰烬。”
“虞家的少爷,还有丫鬟,都是亲眼所见。他们还说那位毒药师,相中了虞渊的资质,特意秘密前来,是准备收徒的。”
蔺竹筠的丫鬟韩悠,在她的连番呵斥下,终于冷静了下来,将虞家那边给出的消息,准确地复述了一遍。
一番话说完,韩悠局促不安,很小心地观察着自家小姐。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蔺竹筠迅速冷静下来,然后黛眉深锁着,沉默不语。
殷绝,深更半夜在虞渊居所出现,不论怎么说,自身肯定有问题。
她当然明白,殷绝一定是受寒阴宗的长老驱使,深夜去找虞渊,定然又是不安好心。
身为殷绝侍奉的主人,殷绝的所作所为,她本逃脱不了干系。
可现在,殷绝却死了。
死于剧毒,下毒击杀殷绝者,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毒药师?
那位毒药师,真是相中了虞渊的资质,特意深夜去找虞渊商量收徒的事情?
真有那么凑巧?
这当中,究竟有什么内情?
蔺竹筠思绪万千,一时间找不到答案,因为殷绝是深夜前往虞渊处,本来就蹊跷,她也不占理,连去虞家兴师问罪的底气都没。
“突然死而复生,如今又有毒药师相中,奇怪,真是奇怪。”突然间,她心中冷不防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不会是你杀的吧?不可能!你不可能有本事,将殷绝给击杀!”
……
又是一番长时间的凝神静修。
虞渊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第九条经脉,骤然被天地灵气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