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大宋的朝堂上格外热闹。
自从丁谓一党被罢黜后,朝臣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先是张耆致士,紧接着弹劾张耆的王臻无缝衔接坐上了枢密使的位子,这一来一回看得人目不暇接。
连许久不临朝的刘娥,今日也破天荒的上朝了,开口就是敲重点。
刘娥看了看下面站得笔直的两班朝臣,当从人群中看到了王臻的身影后,目光闪烁了几下。
“王卿可在?”
王臻没动,他好似没听见。
倒是有几个王姓的朝臣听到传唤下意识出班,有一人甚至都走到了正中间,刚要行礼却看周围朝臣们都在看他,有些还脸上憋着笑。
那人才恍然反应过来,一脸难堪的退了回去。
刘娥又好气又好笑,将目光精准投向王臻,这才又道:“王卿?”
王臻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躬身出班,朝刘娥拱了拱手:“微臣在。”
“枢密院久悬无首,听说王卿近日病了可有大碍?若王卿实在……”
没等刘娥讲完,王臻拱手道:“承蒙太后、陛下关护,微臣早以痊愈,近日便可前往枢密院上任。”
这是一刻都等不及了么?
刘娥扶额掩住皱起的眉头,记得以前的王臻不这样啊!
“既如此,那王卿就早早上任去吧,枢密院职权庞杂,事事关乎我大宋朝廷,王卿自当勉励。”
王臻道了声谢回班,刚站定就听得一人弹劾秦为。
“微臣游昌道,弹劾枢密院兵房主事秦为目无王法、欺压百姓,甚至当街殴打士林学子直至昏死!”
御史中丞游昌道出班行礼,言辞字字珠玑。
御史台主管监察百官、肃正纲纪,游昌道作为御史台的二把手,其官职虽只有五品,但地位却高过许多同级别的官员。
毕竟就是宰辅们,也不愿招惹这些御史,尤其是大宋朝的御史,那可是敢当面朝皇帝喷口水的存在。
所以当游昌道出班弹劾秦为时,朝堂变得静悄悄的。
小透明赵祯坐在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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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瞧着下面一干低头看地板的朝臣们,心中既无奈又心酸。
他搞不懂那地板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人,让这些平日里自诩忠义的朝臣们如此向往。
刘娥坐在赵祯身旁,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极为平静,好似在说;看到没?这就是老娘的威势,小子你还且得学呢!
没人注意到母子二人的无声交流。
此刻大家都在等着刘娥宣布处置秦为的结果,三个宰辅至始至终都没说话,仿佛入定了一般。
吕夷简眯着眼站在张士逊身后。
他的头一仰一抑,好似睡着了……
刘娥好似无意的看了眼王臻:“秦为之事哀家也有听闻,听说那被打的学子曾去开封府伸冤,却连门都没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锁定王臻。
本以为王臻会出言为秦为申辩,再不济也会与游昌道掰扯几句。
哪知王臻只是淡淡的看了眼群臣,轻飘飘的来一句:“那日微臣告病在家,并不知情。”
这是不要脸了啊!
群臣愕然瞧着他,这还是那个脾气火爆的王臻吗?
显然大家都低估了王臻的脸皮厚度……
只有三位宰辅仍旧表现的很平静,吕夷简甚至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仿佛很认同王臻这种不要脸的风格。
做官最重要是什么?
这话若是问皇帝,那自然就是忠君为国,若要问朝臣也该是圆滑处世。
可你要问宰辅们,做官最要紧的是什么?答案很简单——不要脸!
只要能达到既得利益,别说是不要脸,他们什么都能不要,这才是做宰辅的必修课程之一。
身为一朝首辅,首先就要保证国家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