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百感交集的看着李迪,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二人本来也就没什么交情,此事与他无关,更不能插手。
秦为是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闻听李迪被丁谓坑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冲一旁正啃鸡叉骨的赵允让,报以了恨其不争的愁容:“高手,这才是杀人不见血呐!你也学着点儿……”
赵允让不满为意的道:“阴谋诡计的小人行径而已,学他作甚。”
小朋友还是嫩了些,你是没看到这一手背后的高明,看来丁谓是打定主意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至于李迪……
一代贤相啊!
这位可不是庸才,真宗在位期间,力主革新、施政为民,为大宋中兴立下了不小功劳,其门生更是遍布天下。
谁料想到老落了个晚节不保,真可怜!
李迪没觉得自己可怜,他现在只有愤怒,回到家后就进了书房写信。
年纪也已四十多的儿子李宏,看老父如此动怒,不免劝道:“父亲息怒,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李迪正冲着他瞪眼。
“你不懂!”
李迪冷声道:“这是在挖我李家的根啊!老夫若不出手,不仅这一声的名节毁了,连着几十年的积攒也要付诸东流。他丁谓小儿不就是想要把老夫拖下水,好帮他把水搅浑吗?老夫还怕了他不成!”
这年月要脸的命不长。
李迪是个要脸的,但活得比谁都久,所以他早就看开了。
此番丁谓出手,要的就是他的态度,大有一副‘大不了一起死’的劲头。
李迪自然不会跟他一起死,所以他要反击!
“可如此一来,会不会惹怒太后、陛下?”
谁都知道,这次朝中动荡,就是太后、陛下铲除奸佞的手段,在这个档口上,谁若敢插手,必定会被天家记恨。
李迪对儿子认真道:“太后不是那么容易动怒的,丁谓小看了那对母子。”
“爹爹认为,此番太后必定会赢?!”
李宏从未见过如此坚决的父亲。
李迪笑道:“天下人都看错了太后,那个女人可不是软弱的,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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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那些暗地里的跳梁晓们都会因她颤抖……陛下快长大了,这朝堂也该换换血了。”
太阳高照,可李宏一直觉得很冷,他清楚知道,大宋就要变天了!
啪!
一块砖头扔进了李府院子里。
惊到了院里的家仆,赶忙过来查看,就见那砖头上贴着一张字条。
仆人不敢专断,赶忙将砖头和字条拿到李迪父子面前。
“谁扔的?”
仆人摇摇头:“没看清楚,小人一出门就没影了。”
李迪盯着字条揣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一个‘退’字,老夫险些着了他的算计啊。”
李宏接过字条,上面只有一个字。
不禁皱眉:“这是什么意思?爹爹可知是何人所为?”
李迪摇摇头,叹声道:“是谁不重要,重点是这个‘退’字,你可知何意?”
李宏看着字条苦笑摇头。
“辞官隐退,好一招鱼死网破!”
李迪看着手里的字条,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
李宏更是摸不着头脑,问道:“这是在劝您隐退?何人干得,莫非与我家有仇?”
李迪低声道:“此人与李家非但没仇,而且有恩……”
李宏愈发糊涂了,李迪却笑道:“老夫官居宰辅三十年,历经二位帝王,一生宦途亨通,若在此时隐退,也算是圆满了……”
“您!”
李宏震惊了,前日还说要死为社稷的父亲,为何会突发隐退之意!
“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服老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