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毅负手在院子里走动,盯着光秃秃的枝桠看了片刻,心里慢慢有了主意。
“万里侯苏潼?”他冷笑一声,看着自己的手,五指渐渐收拢成拳头。
昭王府,天冬拿着信走进屋里,眼底的惊讶掩饰不住:“小姐,有你的信。”
苏潼眼皮也没抬:“搁桌上吧。”
“小姐,”天冬反复确认无字信封,道,“奴婢觉得这信有古怪。”
“嗯?有什么古怪?”苏潼仍旧专心做自己的事,没有抬头。
“信封上面没有竖名。”
苏潼“咦”了一声,目光终于移到天冬手里的信,“匿名信吗?”
“那还真挺稀奇的。”她自言自语道。
匿名信她不是第一次收,不过回想起来,每次收匿名信都不是什么愉快经历。
“拿来我看看。”
苏潼被勾出好奇心,不介意耽搁一下手头的事。
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笺——咳,就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简简单单写着六个字:洒金街,林月英!
苏潼:“……”
她挑了挑眉,神色古怪地将纸条递给天冬:“你看看。”
天冬的目光掠过纸条,登时惊了惊:“小姐,这纸条谁送来的?”
“崔毅。”苏潼笃定吐出这个名字。
天冬皱起眉头:“他什么意思?不对,小姐怎么知道这是崔毅送的信?”
苏潼唇角微勾,澄澈的眼眸笑意不达眼底:“昨天我拒绝见他。”
“所以今天,他就送这个匿名信来。”
天冬瞥了她一眼:小姐你这推测靠谱吗?
苏潼指了指她手里的纸条,以及信封:“我这么猜测当然有根据。”
“你看看这信封,还有这澄心纸;再拿昨天的拜贴来对比一下,就知道我为什么说是他了。”
天冬愣了愣,随后福至心灵:“小姐是说今天这纸条跟昨天那拜贴,用的是同一批次的澄心纸?”
苏潼打了个响指,笑眯眯道:“观察力不错。”
天冬汗颜。
对于暗卫出身的人来说,她这样的观察力——属于要回炉重造那一类。
“澄心纸可不是大街小巷有银子就能买到的纸。”
“更遑论是同一批次的纸。”
除了纸张,情绪上也连贯得起来。
昨天她拒见崔毅,今天他就送上隐含威胁的匿名信。
这种作风,太符合崔毅的人品了。
所以苏潼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猜到是崔毅所为。
天冬盯着纸条,不悦的同时更多的是疑惑:“小姐,他这是想做什么?”
不管崔毅出于什么目的,总之天冬看着这张故弄玄虚的纸条,心头就冒火。
他们所有人,对崔毅的观感都不好。
天生的有色眼镜在那摆着,崔毅做什么都让人怀疑三分。
苏潼懒洋洋道:“威胁啊,你看不出来?”
天冬:“……”
她光顾着研究这纸质,都忘了考虑纸条上面的字。
舍本逐末。
天冬心里更惭愧:“小姐,他的意思是……他看到那天我对林月英出手了?”
说罢,连天冬自己也不相信这个推测。
“不可能,当时我非常小心;除非他一直不眨眼的盯着我,才可能发现我的小动作。”
不过,就算亲眼盯着,也不能证明林月英摔倒是她所为。
路上那么多石子,谁能证明她随手扔那颗石子让林月英摔了个狗啃屎。
苏潼沉吟片刻,道:“他在赌。”
“如果我们自乱阵脚露出破绽,那就证明他赌对了。”
天冬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还以为崔毅真那么神通广大,手里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
“小姐,你不是说他这是威胁?”天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