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看一会,心里冷笑一声,顿时计上心来:“哎呀,把你们家当家老爷活活气死,这钱庄真是太冷酷无情了。”
“不过,我听说这气急攻心而亡的人,脸色都是通红的;你们家这位老爷脸色怎的如此苍白?”
周家的人登时大惊,更有人忍不住低呼:“他脸露出来了?”
“那不是要露……”馅?
那人惊觉不对,最后关头及时把话囫囵吞回去。
不过苏潼耳尖,已经把这话听清楚了。
她就说嘛,这些死者家属脸上根本就看不到悲痛,就连愤怒都是装出来的。
从他们的表情,就可对今天这事窥知一二。
好在这猫腻——藏得不深,她不过稍微试探一两句,就有人说漏嘴。
既然不是真的死了人,那今天这事就好办。
要破这个僵局,只需要一个法子就行。
苏潼不动声色退了出去。
然后对天冬小声交待几句。
接下来,苏潼就离开现场,到钱庄对面一家茶楼坐着。
不多时,街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又慌乱的马蹄声。
接着,有人气急败坏地高喊:“快闪开,快闪开,这两匹马发疯了。”
惊马这种事是很容易出人命的。
在八方钱庄门前看热闹的百姓一听闻吆喝,立即飞快作鸟兽散。
热闹虽然好看,可再好看,也没有顾全自己性命紧要。
围观的百姓一散开,很快就只剩下周家的人还在原地。
“快闪开,惊马了;不要命了吗?”
“快闪开啊,找死吗?”
驾马车的车夫也不知什么人,但听这口吻就让人不明觉厉。
直觉这车夫是个狠角色。
谁的命不是命啊。
转眼,两匹疯马就要跑到八方钱庄,如果还不躲,也不知最后谁会死在马蹄下。
周家人慌了。
这一慌,自然就会乱。
乱起来,各人只顾闪躲逃命,这时谁也顾不上躺平在地上的尸首。
“得得得……”
急疾的马蹄声又重又沉,似乎每一下都踩在人心窝上一样。
推搡声、叫骂声、惊呼声,什么声音都有;混乱当中,马蹄声已近在咫尺。
躺地的尸首见无人理会自己。
这时候,他要是继续躺着;要是幸运的话,可能躲过被马蹄踩成肉泥的命运。
不幸的话,他只能当场二次身亡。
机率是一半一半的。
当然,还有另一半是可能被踩残而不死。
可侥幸这种事,谁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这时候大家都顾着闪避,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吧?
念头闪过,躺地的尸首惊吓出一身冷汗,听着马蹄声与狠厉的呼喊声,他脑子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危急关头,抱着脑袋骨碌碌地往旁边飞快滚动。
他不想真死在这。
然后,那仿佛要把人以及都踏碎的马蹄声,忽然诡异地停了下来。
躲在旁边的百姓盯着那蒙着白布的尸首自己往路边滚动,一个个如同见鬼般瞪大了眼睛。
有人巍颤颤地指着尸首问:“这是诈尸了?”
有聪明人早就看出端睨,这时盯着蠕动的尸首,忍不住呸了一声:“什么诈尸?这分明是诈死。”
苏潼讽刺地勾了勾唇,起身离开了茶楼。
拆穿了周家的阴谋,剩下的事掌柜自会处理。
出了这事,苏潼也没兴趣再去医馆了。
“我早就料到有人会对钱庄下黑手,还以为对方会先稳一段时间,好歹待查清钱庄的底细再下手。”
苏潼恼火道,“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就直接给钱庄来一招釜底抽薪。”
“对方是料定八方钱庄无人撑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