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忽然有点怀疑,白晓碟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不然作为宴会的主办方,白晓碟应该有预见性邀请客人才对。
像十九公主这种一张嘴就只会得罪人的性格,根本就不该让她出现在赏荷宴上。
白晓碟不是想拉拢她与夏明枫,而是想将他们兄妹往外推。
或者说,白晓碟想的是那一套,先把他们孤立被人踩进泥淖,然后再以英雄式人物出现来拯救他们兄妹;好让他们从此死心塌地投靠大皇子?
总之,不管是哪种情况,苏潼都对白晓碟感激不起来。
十九公主见苏潼沉默,继续咄咄逼人道:“苏姑娘还是请吧。要么喝酒,要么作诗。”
她顿了顿,轻蔑地瞥过苏潼,冷笑一声:“要么,自己离开皇家别院。”
“不就是作诗吗?”苏潼略一思索,淡声道,“不管我会不会,总之有人会就行。”
“请十九公主听好了。”
“这是一首由苏轼写的诗。”
“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
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众人听着她婉转清脆的嗓音如妥帖的春风拂过,一时都寂静无声。
震惊得傻了眼。
不是说她不会作诗?
转眼间作出一首有声有色有情有景的人是谁?
苏轼?
大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化名,但诗作了出来,十九公主便没法再抓着这节不放。
游戏继续,盛着青梅酒的托盘随水流转,转到了——十九公主面前停住。
苏潼眼角掠过,唇边勾一抹浅浅笑意。
她神色莞尔而透着轻嘲。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有苏大文豪的佳作在前,她就不信这个鼻孔朝天的公主还能写出天花乱坠的好诗来。
苏潼是在三两息之间,还是在众人冷嘲热讽奚落挤兑的情况下完成一首佳作。
轮到十九公主,只要她时间过长,或者作出来的诗比苏潼差太多;她今天都会大为丢脸。
尤其,这会所有人都等着她。
而苏潼则似笑非笑垂着眼眸。
十九公主骤然觉得血气翻涌,她不想丢脸,尤其不想输给刚刚她才狠狠嘲笑一番的苏潼。
但是,她越想争气,脑子就越不听使唤。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与荷有关的诗句来。
“我口渴了。”十九公主憋了半晌,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搭台阶下,“这一杯青梅酒正好解渴。”
众人不约而同收回视线,苏潼这才侧目,笑吟吟看她一眼。
这平平常常的一眼,却让十九公主觉得自己脸颊火辣辣。像被她无形扇了巴掌一样。
酒杯空了,很快有下人将酒续上。
游戏又继续下去。
后续,有人喝酒有人作诗,但论到意境,却没有任何一人比得上苏潼那首。
就连素有才女之名的贵女也一样在苏潼那首诗作衬托下,被比得黯然失色。
苏潼离座往别处游玩,天冬觉得十分解气:“小姐,相信今天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说你没读过书。”
所谓的名门贵女,除了会作两首酸诗,还会做什么?
她家小姐除了会作诗,还会救人、赚钱、造武器……天冬粗略一想,似乎就没什么是她家小姐不会的。
她家小姐会的事情那么多,就是偶然分点精力来作诗,也比那些整日只会自负才女的人作得好。
苏潼失笑:“那首诗真不是我写的。”
天冬跟所有人一样,都认为她故意用个化名来戏弄那些人。
“好,不是小姐写的。”天冬顺从地附和。
反正小姐说什么是什么。
“小姐,我们准备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