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容微滞，默了顷刻，他大大方方道：“以苏大小姐的聪明，应当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苏潼：“……”
说就说，不说就不说；用不着内涵她。
难道她猜不到，她还成傻子了？
“我不聪明，猜不出来，”苏潼掠他了眼，非常诚实道，“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男子深吸口气，盯着她平静娇美的面孔，缓缓道：“苏大小姐，我叫乌孙淳维。”
“苏大小姐，我可是非常有诚意邀请你去做客的。”
苏潼心下沉了沉。
她知道乌孙淳维这个名字，因为司徒烨说过北疆恐怕近期就会再起战事。
而乌孙淳维这个名字，恰好与漠北联系在一起。
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漠北的新单于。
漠北的王潜入他们大燕京城，看样子潜入的时间还不短；竟然还一直无人发觉。
苏潼觉得心惊，又觉得好笑。
“单于的诚意，就是把我强行掳上马车，然后不问我意见直接把我带去漠北？”
乌孙淳维非常诚恳道：“我若是贸然上门，苏大小姐肯定不会见我。”
“为了我们的大业，只能用非常手段行非常之事。”
“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苏大小姐见谅。”
苏潼：“你的大业跟我没有关系，我对漠北不感兴趣，你现在把我放了。”
“我就不计较你之前冒犯我的事。”
“苏大小姐，”乌孙淳维神色微沉，眼底有冷戾厉芒闪烁；不过，他脸上仍挂着笑，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苏潼自愿跟他去漠北，“你留在大燕，简直埋没了你的才华。”
“我们何不一起合作？”
“去了漠北，天高地阔，无论你有什么样的本事；本单于可以向你保证，一定让你尽情施展；绝不阻碍绝不干涉。”
苏潼沉默下来。
“苏大小姐，你不妨再认真考虑一下。”乌孙淳维非常诚恳谦和地劝她。
“现在这张脸，不是你原本的样子吧？”苏潼盯着他，微微一笑，“合作的基础，起码得相互坦诚。”
“单于，你敢露出真容与我相谈吗？”
“如果你愿意露出真容，我就愿意相信你确实有诚意。”
乌孙淳维心下沉吟，面色隐隐透出几分为难。
苏潼心里冷笑，说什么任她施展——都是哄人的屁话。
连真面目都不敢让她看见，这种人还敢跟她说什么诚意？
“苏大小姐，”乌孙淳维考虑了一会，才缓缓道，“并非我不愿意露出真容，而是现在确实不方便。”
“这样吧，待离开大燕之后，我就恢复原本面貌；到时你自然能看到我的真容。”
苏潼：“……”
当她三岁小孩呢？
“既然单于不愿意，我就不强人所难了。”苏潼眼睛一转，又问道，“有个问题，我就是有点好奇，不知单于方不方便回答？”
乌孙淳维为表诚意，非常温和友好道：“你问。”
“单于在京城住了至少有大半年时间了吧，你一直都住在哪儿呢？”
“该不会……自进入京城起，就一直住在长乐公主府吧？”
乌孙淳维看着她，眼神奇异又透着几分得意：“苏大小姐不愧是苏大小姐，这都能让你猜到。”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在何处露出了破绽？”
苏潼甜甜一笑：“哦，我乱猜的。”
她当初举办那场乔迁宴，齐霏带那个侍卫相貌平平，目光却奇诡；而且，最让她在意的是，当初那个侍卫一看见司徒烨骑马而来，立即调头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以前想不通，现在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就什么都想通了。
这个男人，应该在后来还曾暗中跟踪窥视过她几次。
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