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诓你干嘛?”红雨笑了起来,光洁的脸蛋洋溢着几分得意洋洋的调皮,“你识字吗?你要是识字的话,自己认真看看啊。”
吴嬷嬷急急忙忙逐字逐句看一遍她家老太太奉若神明的东西。
认真读起来,这懿旨上面表达的意思,还真跟眼前这个小丫头说的一模一样。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红雨挑了挑眉,笑道,“行了,这懿旨我也看到了。”
“你也确实按照懿旨来请了我家小姐。”
“那就没什么事了,你请回。”
吴嬷嬷回到韦府,还一副浑浑噩噩心不在焉的状态。
实在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老太太向皇后娘娘求的懿旨,怎么是下给自己而不是苏潼的?
“苏潼人呢?你见到没有?她是不是装病?”
“一定是。”韦老太太见到自己亲信,就一脸笃定的讥笑起来,“看她这下还有什么话可说。”
“赶紧让她进来给欣渝看病。要是治不好欣渝,我还进宫。”
“啊?”吴嬷嬷被她推了推,才终于结束神游物外的状态,“老太太,我们被诓了。”
“皇后给的懿旨,根本不是命令苏潼来给我们郡主看病的意思。”
韦老太太脸色勃然大变:“你说什么?”
“老太太,”吴嬷嬷叹气,“奴婢没有见到苏潼,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病还是装病。”
“是她的婢女说这份懿旨有问题。”
“奴婢认真看了不下十遍,这懿旨确实只是下给我们的。”
“你看看这,”吴嬷嬷展开懿旨指给她看,“是不是表述,让我们按照皇后的意思前去请苏潼给郡主看病?”
韦老太太看清懿旨的内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皇后不仅维护苏潼,还明着故意诓她一个老婆子,就为了帮苏潼。
“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
韦老太太死死盯着懿旨,咬着牙根恨恨地喃喃自语,反复在说着那两句话。
过了半天,她黑着脸,扶着椅背,缓缓坐下去。
第二天,晨曦刚刚破晓而出,草叶上晶莹的露珠尚未化掉;韦老太太就让人把瘫着的韦欣渝抬上马车。
吴嬷嬷胆颤心惊地看着她,小声道:“老太太,我们真要这么做吗?”
“不如再想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韦老太太满是皱褶的脸,既阴沉又难看;她态度强硬,压根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要想治好欣渝,这是唯一的办法。”
“世人看到我这一个老婆子带着一个瘫在床的孙女去求医,肯定会站在我这边,指责苏潼铁石心肠。”世人都同情弱者,都喜欢不自觉扮演着英雄。
“只有利用大家的同情心,才能将苏潼逼出来。”
连进宫求懿旨都试过了。
然而并没什么鸟用。
连皇后都护着苏潼,什么懿旨都不管用。
至于太后——那个女人,就算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向那个女人低头。
所以现在她所做的事情,就是唯一的办法。
吴嬷嬷劝不住,只能由她去。
要搏同情,显然不能人多。
更不能穿得富贵张扬。韦老太太早就想明白,所以她自己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给韦欣渝穿的也不是什么名贵料子。
而她一脸愁苦,本色演出;根本不用装什么。
至于韦欣渝,瘫在床已经好些日子,变憔悴了脸色也苍白了;一看起来就是满脸病容,让人心生同情。
马车去到苏府门口,韦老太太让人把韦欣渝抬下来,就让她躺在石阶前的空地上。
至于下人,只带了吴嬷嬷一人前来照应韦欣渝。
“去叫门。”韦老太太满脸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