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沉吟道:“我有一言,不知父亲与表兄能否听得进去?”
王凌与儿子阔别许久,终得相见,自然愿意听儿子的话,捋须道:“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王广叹了口气,说道:“孩儿认为起事不会成功的,必败于敌手。”
王凌登时脸色沉了下来,没想到儿子开口第一句便是这样的话,摇头道:“小儿之言,你何以为论?”
他苦笑一声,对父亲的专权跟自负有些无奈,叹气道:“今懿情虽难量,事未有逆,而擢用贤能,广树胜己,修先朝之政令,副众心之所求。爽之所以为恶者,彼莫不必改,夙夜匪懈,以恤民为先。父子兄弟,并握兵要,未易亡也。”
说到这里,顿了顿,续道:“父亲另立新君,而陛下尚无重大过错,又无告太庙及太后之意,擅行废立,名为魏臣,实为天下而视其为国贼。”
王凌大为不悦,哼了一声:“公渊,你还是太年轻了——自古天下伟业,事在人为。司马懿劣迹斑斑,屠戮宗亲,铲除异己,文人名士皆兢惧之。此一时的严行法令,赏罚分明,那不过是欺骗人的手段而已。王莽未篡位时,不也礼贤下士,最后呢?”
说到这里,他昂然起身,目光盯着军营中的香炉,澹澹道:“为父不蠢,也不愚,只要攻下了许昌,与洛阳相持,召忠义之士,以道统御之,共讨国贼。难道他父子三人,温县最尔小族,论功论德论言,哪轮得到他窥视神器?我意已决,勿再多言。”
王广听到父亲所言,都是无意义的空泛大道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措,心中便存了三分悲哀,可毕竟是父子,便是千难万险,也不过是生则同食,死则同穴。
他叹气道:“父亲要怎样做,我一切听你的。”
王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温声道:“放心好了,我们又非赤手空拳,而是有数万精兵在手,天下莫能与之抗衡。”
王凌此时手握五万大军,又常年督东南四州,旧部无数,与令狐愚联手两州并举,兖州跟扬州境内,守将或念旧情,或惧其威,大多不敢如何抵抗,更有不少投奔其中的官吏。
而两人的计划也极为可行,从淮河一路打至黄河,司马师镇守洛阳,固然有着大量的人马,可他决不敢从长安抽调过多的兵马,西线战场上的蜀国可不是吃素的。
王凌也已听说了毌丘俭兵败身死,司马懿回军的消息,要这一期间把许昌给拿下,即便不能把洛阳给捣了,起码也能跟赶回来的司马懿分庭抗礼。
令狐愚道:“舅舅,诸葛诞尚在合肥,就在我们的后方,寿春唯恐有忧。”
这里不得不忧的是,诸葛诞是极善用兵之人,又跟司马氏是儿女亲家,于情于理都极有可能参与此战。
王凌笑道:“不会的,诸葛诞决不会从合肥追过来的,吴国二十万大军即将北伐,合肥首当其冲,他若是撤开了脚步,就有失陷的祸端。这一点,我明白,诸葛诞明白,司马师更加明白,所以是决不会妄动合肥兵马的。”
“但愿如此。”
令狐愚松了一口气,只要寿春的后方稳住,就没什么后顾之忧,皱眉道:“不过诸葛诞数千人马,要想抵挡吴国的二十万大军,只怕也是要败。”
王凌笑道:“等形势顺利,我等攻占许昌,以楚王之威号令四海,剿灭了司马氏再行收复失地——况且,老夫也不认为孙权能拿下合肥重镇。”
说到这里,手指轻捻,细细推算:“司马懿带走了十万大军一时在卢龙道回不来。洛阳兵马所剩不多,司马师又要绕道援合肥,又要阻挡我们,又不能大举征调长安的人马,依我看双方兵力,最多旗鼓相当。”
令狐愚精神一振,道:“我已备好了车马,三日后即可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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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蜀汉方面,刘禅在得知了魏国的各种消息,以及公孙修南下,王凌拥立新君,吴国也准备大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