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军已行军一月有余,稳步进军需要四个月的光景,但倍道兼行,昼夜风雨无阻,能至少快上一月,三个月抵达幽州。”
胡遵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太傅这是要重演当年擒孟达的战绩啊,苦笑道:“太傅,北上辽东,若以此速度行之,不论是出卢龙塞还是傍海道,都将艰难之际。一旦大军混乱,出现掉队、逃跑、哗变等问题,都极为难制——”
司马懿抬起头来,胡遵登时就急忙闭紧了嘴巴:“延误军机才是危难,若是教毌丘俭跟公孙修联手而动,两路大军南下,必然成为祸害。”
胡遵犹豫片刻,低声道:“可这——我们该往哪条路北上,也不知现在毌丘俭是否联合了燕贼,更不知其从何路南下?”
司马懿也陷入了犹豫之中,喃喃自语道:“公孙修——你心里到底再想什么?”
——
就在司马懿犹豫如何北上之际,公孙修与毌丘俭已率领人马在柳城相聚,选择怎样的南下路线。
公孙修瞧着毌丘俭,生出了几许佩服之意:“仲恭,这回可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毌丘俭正色道:“人生在世,最难不过一死而已。司马懿霸占王庭,魏主晦暗,我等为人臣子,马革裹尸,万死不辞。”
公孙修点了点头,淮南三叛几乎就是魏国最后的忠臣了,历史上此三者很可惜都被扑灭了事。他沉声道:“不错,不错,仲恭之言,深得我心,只可惜孤的手下没有你这样的忠直之士。”
毌丘俭第一次见他真情流露,暗想:“此人倒是真性情。”
他脸色缓和了几分,询问道:“燕王对付司马懿,有何良策?”
“尚无。”
公孙修摇了摇头,说道:“司马懿用兵无常,胜他全靠侥幸,攻敌之不可不攻,而无全策能应对。”
毌丘俭不免吃了一惊,他原以为公孙修有办法能胜司马懿,却没想到他也没把握,登时无语住了,苦笑道:“司马懿所用人马,决不下十万,我等双方合兵才不过六万,该当如何?”
公孙修笑了笑,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司马懿胜券在握,又率众而来,背靠魏国,你我不过兵数万,且名不正言不顺,当然是抗衡不了的,这是不用问的事实。”
邓艾在从旁解释道:“度辽将军,我们王上的意思,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司马懿要是不犯错,我们是没有胜算的。他犯错了,我们才有机会取胜,这才是此消彼长之道。”
毌丘俭瞧着邓艾,心中也不禁生出佩服,暗自想到:“此人作为燕王帐下的第一名将,果然不同寻常。”
公孙修望了眼邓艾,赞许地点了点头:“士载所言不错,司马懿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可也不是完全不败之地,只要他有了纰漏,就有可能扭转乾坤。”
毌丘俭皱眉道:“燕王或许有机会等,在下可没有机会等,我以奉诏讨贼,没什么说服力,一旦司马懿下诏定我为反贼,部下即便不人心涣散地逃离,也必然毫无战心。”
公孙修也明白他的难处,皇帝跟太后都安坐在洛阳,你在幽州起兵自称是“奉诏讨贼”,短期间内还会将信将疑的信这个狗屁言论,可时间一久,司马懿昭告天下,用天子的名义不断施压,幽州之众就会被定性成叛国罪论处,这对士卒的心理压力跟道德压力是极强的,很容易就丧失了斗志。
这也是自东汉末年以来,曹操等人都明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重要性,出师有无名分,得不得人心,至关重要。
公孙修心想只要司马懿一北上,王凌就会顺势起兵了,引蛇出洞的策略就会大大成功,逼得老贼后院起火。
可目前的南下路线要如何去选,又是一大问题。
公孙修询问道:“仲恭,你认为司马懿会分兵北上么?”
摆在他们面前的,此时只有卢龙道跟傍海道。
毌丘俭一愣,说道:“应该会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