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才呼吸急促起来:“老夫给你李桂的还少吗?!啊!”
李桂道:“老爷给小的再多,小的也只是个奴才,还是做不了官。但国舅爷的西厂能给小的官职,能让小的娶个自己想娶的姑娘做正头夫妻,不用世世代代做家生奴。”
李三才沉默了半晌,忽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被西厂的收买了?”
“天启二年。”
李桂回道。
李三才听后退了几步:“什么?!他张国舅一年多以前就盯上了我李修吾?!”
“没错!世叔,您可能不知道,家父其实在拜托小侄来投奔您之前,就写信告诉小侄,让小侄按照国舅爷的吩咐行事。所以,小侄一来到贵府,就帮着国舅爷收买了您府里不少人。”
叶向高之子叶成学这时候从底下一楼船舱走了上来,笑着说了一句。
李三才惊愕地看着叶成学:“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安排的?!他叶福清为何这么做?我可是一直在士林中为他叶向高被赐自缢鸣不平,他竟然早就捅了我一刀,为何,他为何这么做?!让你给那张国舅当棋子!”
叶成学倒是拱手作了一揖:“世叔息怒,家父倒也说了原因,他说,于公,是为国家除一巨贪;于私,是为叶家保份体面。”
李三才直接吐出一口血来,脸色苍白,接着凄然苦笑起来:“好个叶福清,他把老夫害得好惨!”
接着,李三才又道:“我若被千刀万剐,不是因他张国舅所致。”
说着,李三才指着叶成学:“是他叶福清,是这些士林同僚不齐心,一个个只想着自己的好处所致!”
“你自己贪婪成性,居心不良,怪罪于士林作甚!”
叶成学笑着说了一句。
这时,黄得功和麾下的西厂官校和当地百姓一起把火势控制下去后,就来了楼船这里。
黄得功已经从西厂的情报人员处得知有自己的人在李三才身边,会控制李三才逃走,所以,他才没有像东厂的许显纯一样,在见到火势蔓延时,以为会来不及抓捕到李三才而选择放弃,并继续想办法。
黄得功一到李三才的楼船这里,就有李桂等人将木板搭在了船头与岸上之间,而他们也就顺利进入船中,见到了李三才。
叶成学也因此见到了黄得功,并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黄千户?”
“正是敝人。”
黄得功拱手道。
“那李三才就交给千户了。”
叶成学说着就让人把李三才押了过去,而他自己则走到窗外,大喊道:“你们西厂这些奸贼!陷害忠良!我就是跳下去淹死,也不跟你们走,受你们的侮辱!”
说完,叶成学就跳入了河中。
黄得功疾步追了出来,忙命道:“下去意思性地捞一下!”
“明白!”
周能带着几个人也就立刻跳入了其中。
……
“修吾先生的楼船怎么没走了?”
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李三才所乘楼船动静的生员王万春,本来在见到李三才的楼船在点火后扬长而去时,还颇为高兴,但他没多久就发现,李三才的楼船却突然停止不前世,也就问了起来。
另一生员刘玉汝也在这时喊道:“西厂的人把火控制了下去,也去了楼船那里,他们还进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修吾先生身边早有西厂的细作潜伏着的?”
王万春同样看见了这一幕,并因此极为失望地道。
“可恶!这西厂原来早在修吾先生身边埋伏了细作!”
刘玉汝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为了阻止朝廷官差抓走李三才,他们这些东林士子费尽了心机,既组织乡勇在厂卫的人来时直接动用武力阻止,也早就帮助李三才准备好了火船,准备阻滞厂卫的人。
但刘玉汝没想到,还是让厂卫的人抓走了李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