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笑着回道:“是你们自己!”
“这……”
朱童蒙感到不可思议,但也还是瞅了站在天启身后的张贵一眼,说:“我们真是低估你了!”
张贵没有说话。
他发现,天启这个历史上以做木工活闻名的木匠皇帝,果然骨子里也还是有从朱元璋基因里就留下的狠辣,会在被自己带去了解士大夫阶层的真正意图后,而行出如此果决之事,竟亲手手刃了朱童蒙!
这让他不得不承认,难怪历史上同样作为言官的杨涟会在天启朝有如此下场。
在张贵看来,这位木匠皇帝杀起大臣来,在果决这方面,是不逊于他弟弟朱由检的。
张贵现在只希望天启不要像朱由检那样把大明朝越杀越糟糕。
当然,无论如何,张贵对于天启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把企图皆皇嗣生病来威胁皇帝杀自己的朱童蒙杀死的行为,还是很解气的,也很受触动。
张贵甚至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皇帝姐夫挺义气。
而这应该是皇帝最不该有的特点。
嘭!
朱童蒙最终闭了眼,倒在了大殿上。
天启淡然地瞅了他一眼,对自己随侍太监魏忠贤吩咐说:“把他拖下去,吩咐人来洗地。”
随即,天启又对王安说:“拟旨,以神庙旧例,以皇长子生,加封皇亲张国纪为太康伯,赐张贵官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以张贵献药救活皇子之功,加官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赐庄田一处。”
张贵忙谢了恩。
因为皇嗣得以存活,张贵家就因此得了伯爵之位,而他自己还一下子就成了一品大员。
左都督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在大明朝的确是最高品级的武官,也常作为对外戚的加封。
无论怎么说,这对于张贵而言,俸禄自然又多了些。
犒赏完外戚,天启就提着血淋淋的剑,对张贵说:“你跟朕来。”
张贵便跟着天启去了他的木工作坊。
天启先来到作坊里的水缸边,拿起瓢,开始给带血的宝剑淋洗洗。
张贵主动过去,拾起瓢与天启一起淋着带血的宝剑。
天启则见此干脆丢了瓢,拿起一旁的棉布擦洗着宝剑,说:“朕其实早就准备杀人了。”
张贵诧异地瞅了眼前这个正低着头认真擦洗宝剑的少年天子。
“皇祖父(万历帝)对他们太容忍了!父皇(泰昌帝)也迁就着他们,还有穆庙(隆庆帝),这五十多年来,把他们骄纵成了不知道何为天子之威。”
“去年,朕刚刚即位,天下许多官衙还不知道朕已经是大明天子,根基未稳,也就还不好拿他们这样,如今一年过去了,远至云南的沐府都已知道朕是大明天子,朕也就没打算再放纵他们。”
天启自言自语道。
张贵问:“陛下为何跟臣说这些?”
张贵自问自己不过是个外戚,而大明朝除了国初,很少有外戚参与朝政的时候,天启其实给自己说这些没用。
天启没有回答张贵,只问道:“你觉得王安如何?”
张贵决定给之前帮着言官想害他的王安上点眼药,也就说道:“大臣们都说他好。”
天启听后怔了片刻,突然眸露杀意,说:“连朕的奴婢,名声都比朕好。”
张贵听了天启这话,心里暗喜:“叫你王安不知道好好做人!”
“你要不自宫吧,替朕管着内廷。”
可这时,天启突然说出了这么个提议。
砰!
张贵手里的木瓢掉落在了地上,不由得一阵胆寒,看着天启。
天启则继续说道:“这在本朝有先例的,孝定太后之弟(李进),算是朕的太舅公,便入宫做了御马监太监,替年幼的神庙控制着内廷禁军,你又何尝不可以。再说,你又与朕志趣相投,还比他王安明白,进宫来还能陪着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