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李善长皱眉,“太子第一次出现在诸位面前,你们想给太子留下坏印象?”
众大臣心一颤,七嘴八舌问道:“太子真的出现了?李相公你见到了太子?太子……太子如何?”
李善长瞥了众人一眼,心里嘀咕,百姓都喊“标儿万岁”“标太子”万岁了,你们耳聋吗?怎么都想不到标儿就是太子?
李善长看着几人闪烁不定的眼神,和明显很动摇的脸色,心中恍然。
或许不是没人想到,只是不敢想?
李善长乐了。标儿当太子,难道对一些人来说,比主公这个皇帝更可怕?
也对,一个有合格继承人的“暴君”,真的太可怕了。
“你们马上就会亲眼看到太子,何须我来评价?”李善长慢悠悠道,“我只是一介臣子,有何资格评价储君?”
说完,李善长又闭眼小憩。
周围人都气得不行。你李善长就是想说话就说话,不想说话就装睡,倚老卖老吗?!
李善长还真有资格倚老卖老。
无论是资历还是年纪,他都没资格倚老卖老,就没人有资格了。
“哒哒哒哒”。马蹄声终于临近了。
这马蹄声就像是踏在众人心上一样,就算知道内情的人心中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们忍不住伸长脖子,翘首眺望,看着大明的龙旗越来越近。
李善长也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揉了揉虽然老迈,但并不浑浊的双眼,努力地看向前方越来越近的身影。
标儿穿着盘龙朱袍,仿佛一团小小的火焰,在寒冷的正月,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温暖。
李善长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身边、身后的知道内情的同僚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传来此起彼伏又十分克制的哽咽声。
他们朝思暮想,盼了许多许多年。近些年他们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每一次得病的时候,他们都很惶恐,担心自己等不到看到这一幕那日。
还好上天眷顾他们,眷顾大明,眷顾他们的主公和少主。他们虽然已经老迈,仍旧等到了这一天。
朱标老远看到官吏列阵,十分惊讶地对朱元璋道:“爹!这么冷的天,怎么让诸位大人站在外面等?叔叔伯伯身体不好,冻坏了怎么办!”
朱元璋立刻甩锅:“和我没关系,我可没说过,都是李善长他们自己决定!”
朱标无奈:“爹,你……唉,我们加快速度!”
说完,他又回头道:“王宾,王宾?”
一个文吏装扮的人策马上前:“太子,小的在。”
“什么小的,说得像个店小二一样。你好歹称个下官、晚生。”朱标先习惯性地吐槽了王宾一句,道,“让大夫们把医药箱准备好,等会儿进宫后,给诸公把脉熬驱寒药。”
王宾立刻道:“遵命。”
王宾退下后,队伍稍稍加速,众臣仰着头,终于看清了为首的人。
穿龙袍的朱皇帝。
穿戎装的马皇后。
穿着一身绣着金色蟠龙的朱色长袍,头戴乌纱折角翼善冠,腰配玉带,脚踏皮靴的……
“朱标?!”有大臣尖叫道,声音居然堪比女子惨叫时一样尖锐。
朱标愣住,看向那个惨叫的大臣:“嗯?”
胡惟庸看了一眼浑身吓得瘫软的同僚,心里想给同僚卖一个好,也为了给太子留下一个自己爱护同僚的印象,上前道:“请太子赎罪!王大人只是因为太子面貌与安南知省相似,不小心看错,所以一时失言!”
朱标:“?”
朱标对朱元璋道:“爹,这个……有点憨的,是谁?”
胡惟庸大惊失色。憨……是什么意思?是夸他憨厚吗?
朱元璋看了胡惟庸一眼,道:“他叫胡惟庸,你曾经提到过他。”
朱标倒吸了一口气,仔细打量那个铁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