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标又把眉毛竖了起来,火气噌噌噌往上涨。
现在他听到这群将领的“嘿嘿”就想揍人。
可惜这群人和他堂哥一样皮糙肉厚,他揍不动。
赵德胜知道陈标又要生气,赶紧把嘴角往下一撇,做出严肃的表情。
一旁的副将牛海龙给了赵德胜一个鄙视的眼神。
不会装就别装,你这么敷衍,小军师更生气了。
果然,陈标先跺了一下脚,然后抬腿狠狠踹了赵德胜一脚,气鼓鼓转身走了。
赵德胜转头又嘿嘿:“小军师真好玩!”
牛海龙无奈:“将军,要是其他孩子,早被你逗哭,再也不理你了。就算不是孩子,而是其他大文人军师,恐怕也不会再理你。”
赵德胜摸了摸鼻子,笑道:“我知道小军师纵容咱们。咱又不是没和文人接触过。他们或许也有本事,但指手画脚的时候从来不照顾咱们感受。小军师多好,一边关心咱们,一边又尽可能地顺着咱们想要立功的心。”
牛海龙叹气:“小军师这么善良,看着咱们受伤,比咱们自己还难受。”
赵德胜收起笑容,道:“是啊。所以我们才要尽可能地获得大胜,别辜负了战死的兄弟们,也不辜负小军师对咱们的好。”
牛海龙点头。
陈标气得盘坐在墙角往嘴里塞馒头,差点把自己噎住。
路过的兵卒们一会儿问陈标需不需要喝水,一会儿问陈标要不要加个蛋加块肉,还有人献宝似的捧来一个青色的果子,说是出城抢陈友谅的船时,从楼船桌子上摸回来的。
陈标拿着那个果子,满脸无语。
他挠了挠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算了,都给这群家伙当军师了,就认命吧。在这生气除了把自己气得难受,难道能阻止这群人去爬陈友谅的船,摸陈友谅桌子上的果子吗?
陈标恶狠狠啃了一口果子。
别看果子颜色青,还挺甜的。陈友谅随行的高官们过得不错啊。
陈标冷哼了一声。
当天傍晚,将领们齐聚章江门,席地而坐开会。
陈标道:“陈友谅经过今日大败,楼船又被毁了一艘,士气跌落谷底。接下来,我们会进入相持阶段。”
陈标举着长木棍,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道:“他接下来不会猛攻,而是驱赶部分民工和新兵骚扰各座城墙,不以破城为目的,消耗我们的武器和精力、兵力。他召集的人多,后勤又有水路持续不断的补充,耗得起。”
军队不是机器人,古代的军队更是大多为杂牌军,没经历过多少训练。
攻城就是用人命堆砌。攻城方若在最初的几波猛攻没能得逞,就只能与守城方进入相持阶段,围城打援,等待城中断粮。
这段时间,攻城方会持续不断骚扰守城方,以疲惫守城兵力、消耗守城有生力量为目的。
此刻,就是攻心战了。
陈标道:“他们人多,从攻势变守势后,我们出城就基本讨不了好。从今天开始,没我的命令,不准出城,明白吗!”
众将领面带难色。
陈标扶额:“我会瞅准机会让你们轮流出去放风。”
众将领:“好!”
朱文正吼得最大声,引来陈标瞪视。
朱文正笑道:“标弟,记得把机会多给我一点。”
陈标怒骂:“滚!”
众将领纷纷大笑。
小军师真有趣,再生气骂人也只是一个“滚”。
陈标磨了磨牙,继续说接下来的安排,并预测陈友谅可能的战略安排,让众位将领提前做好准备。
城中所有的将士都对陈标佩服得五体投地,否则也不会从朱文正下令变成陈标下令了。当然,朱文正刻意制造这样的局面,也是陈标变成洪都城实质领袖的原因之一。
朱文正自己不缺功劳。
他从渡江之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