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薛飞的心都是悬着的,别看着帮带着钢手镯的人,泥一样躺在那里,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暴起伤人,谁能保证这时候不会出现一两个死亡的。
而且这群人据说还是暴躁的艾滋携带者。
别看这些人平日里猪嫌狗不爱,可一旦死在医院,碰瓷找麻烦的人比比皆是。
处置室内,三个警察脸上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态,任由医生们处理着。
是啊,当警察的,特别是当国境边上的警察,太了解毒和艾滋了。
一个医生,一个警察,他们的职业暴露,说实话,防不胜防。
处置这种职业暴露首先要清洗,大量的清水清洗,然后直接上酒精。
在一般的清创消毒中,皮肤破损是不能用酒精的,因为太疼。
可现在只有靠酒精,希望它能杀灭一部分病毒了。
高浓度的医用酒精棉球,在张凡用钳子夹着后,如同烧红的铁钳子一样,滋啦啦的塞进了肉里。
铁血的汉子,疼的眉头都凑了疙瘩,疼的胸腔里发出一阵子的闷声。
棉球,白色的富含酒精的棉球,张凡咬着牙,直接塞进破损的肌肉中,进去出来,换棉球,进去出来,换棉球。
每一次的清洗,真的就是一次痛彻心扉的刑罚,如果只有疼痛,真的,这对于警察来说,怎么疼都行,他们都能忍,他们都能承受,可现在有了艾滋。
内科抢救室的门外,“快,让家长签字,你们谁来签,快。”
“我签!我签!”孩子的妈妈努力的挣扎的站了起来,而孩子的姥爷姥姥已经瘫在座椅上,可怜巴巴的望着出来的医生。
“孩子的爸爸呢?”医生一看,语气上自不而然的带上了一股子的怨气,都什么时候,孩子可怜成那样了,可孩子的爸爸竟然还没有出现,太不负责任了。
“电话通了,没人接!”孩子的妈妈轻轻的咬着嘴唇签了字。
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铃声在隔壁的通道里响了起来,在孩子的妈妈耳中,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那么的刺耳。
派出所的所长拿着自己受伤兄弟的电话,心里天人交战,接还是不接,接还是不接的时候。
不接,迟早要面对,接,可自己给人家的家属怎么交代。
忽然,他猛的一抬头,只见拐角之处,一个扶着墙满脸泪水的女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当看到自己老公的手机出现在他同事手中,再看看这些老公同事满身的鲜血。
她的世界坍塌了。
山一样的汉子,看着兄弟的老婆,他张着嘴,却一个字的说不出来。
“他,他怎么了?”孩子的妈妈扶在墙边,用劲了全身的力气,问出了这么一句。
要不是心里还有孩子,真的,她想放声大哭,她想放声大骂,然后痛痛快快的……
真的,当她嫁给他的时候,经常会在梦里梦到自己在医院中,看到自己男人被白色布单覆盖。
可没想到,今天,一边是孩子,一边是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