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番谋逆,牵连甚广,绝非他一人所为!
凤阁右相严九龄轻咳一声,出列奏道:“殿下,端木一族素来行为不端,依仗皇后的权势为非作歹,目无法纪,如今竟然举兵谋逆,实属罪大恶极,按东夏律,应……诛九族!”
严党众臣纷纷附和,凌云殿内瞬时群情激奋,一片谩骂,痛斥端木家辜负皇恩,狼子野心。
陆秉炆启奏道:“端木一族早已谋朝篡位的野心,从他们安排在京兆府的暗桩,不良帅裘韦的供词中,证明其一直与南方反叛的楚越二州勾结,意图祸乱神都,微臣恐证据不足,并未同严相禀明,臣之视察,望殿下降罪!”
京兆府尹补这一刀,也是想为自己开脱。
勾结南方叛军的事儿,裘韦压根儿就没说过!
进宫的路上,严九龄暗示他,若想将府狱中莫名其妙死掉的上阳令和不良帅之事擦干净,最好借着端木家造反一事,顺水推舟一股脑甩给国舅府。
这时,刑部尚书汪吉出列奏道:“殿下,相比陆大人的失察之罪,恐怕向来与端木家交好的尚书省廉公,在此番谋逆桉中,失察的罪过更重些吧?”
墙头草汪尚书一直左右摇摆,见风使舵,今日敢站出来直指后党魁首,也是料定这场棋局绝无翻盘的可能。
灰头土脸的廉仲,双目紧阖,一言不发。
听闻昨夜之事后,便预料到了被群臣攻讦的结果,甚至有可能被株连。
其实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端木仲会造反。
原因很简单,端木家没这个实力,更没这个魄力……
蚍蜉撼树,他们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五六百名左右骁卫禁军,难不成自己去闯东宫,杀太子?
还有那些身负修为的高手,怎么进的宫,意欲何为?
铁一般的证据摆在左仆射廉仲面前,拿什么去争辩。
此时的凌云殿,前所未有的精诚一致,誓要将端木一族彻底扳倒。
竟连左仆射下面的人,也纷纷站出来,请求太子施以雷霆手段,镇压叛党。
太子李阙右手扶额,使劲儿揉着太阳穴,双眸半睁瞧着义愤填膺的群臣……
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像极了狼群围杀猎物时的模样!
早特么干嘛去了?
昨夜听闻母后和可恶的刘振,衣冠不整的双双死在德懿殿寝室后,李阙气得险些晕厥。
这桩天大的丑闻,要是被下面的严九龄听去,还不知道闹出多大动静。
好在目睹一切的所有宫人,都已经被大宗师仇九良灭口。
正当储君准备拟旨抄灭国舅府时,殿外突然传来声音。
“圣旨到!”
俄顷,一袭花衣蟒袍的大太监鱼朝恩,出现在了凌云殿门口。
左手高举杏黄锦缎,右手执拂尘,满面肃杀。
殿内群臣恭迎圣旨的当口,脸上无不挂着骇然。
太极殿里的消息,并非被封锁的滴水不漏。
早有人暗里告知了凤阁右相。
加之太医署的廖神医近七日,寸步未离寝殿,当中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圣人恐怕是快不行了……
鱼朝恩阔步迈入凌云殿,大宗师的气场,瞬间让群臣有种莫名的威压。
东夏内廷第一人的鱼公公,可不是那位刘振。
连右相严九龄都有些发憷,遑论其他朝臣。
只见大太监先是冲储君躬身施礼,继而旋身面对众臣,细声道:“跪!”
顷刻间,凌云殿黑压压跪倒一片。
太子也急忙从书桉后面绕过来,躬身如虾。
结果圣旨的内容,令所有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