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前后脚,贾蓉和右掖军便都到了金陵。
清晨,港口,薄雾笼罩。
江上,楼船,旌旗招展。
右掖大军,两万之众,披坚执锐,威武不凡,令人胆寒。
传舍自然是住不下这么多人的,好在金陵也是大乾旧都,校场营房都还是有的,虽然年久失修、破旧不堪,但收拾收拾,至少能够遮风挡雨、隔绝蛇虫,军队倒还是可以住。
……
等到安顿好大军,在金陵传舍中。金陵知府孙腾、户部左侍郎鲁瑕、锦衣卫千户冯紫英、内库行走周禀财坐在下位,上位一左一右,分别是牛继宗和贾蓉。
至于牛往道,他这会正迷迷糊糊,像个鹌鹑,缩着头,站在一旁,听着牛继宗的数落。
他是被牛继宗从青楼里一路打回来的。
“不成气候。”
“败坏家风。”
……
“今我到此,只蓉侄儿来迎接,你居然去饮酒呷妓……真气煞我也!”
牛继宗一通劈头盖脸的喝骂,甚至有了些再准备动手行家法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贾蓉忙起身拦住,心里暗自捉摸,这个世界,父爱是何等的深沉。
等到牛继宗骂累了,牛往道酒也醒了些,恍惚着被撵了出去,这正事才刚开始。
贾蓉端起茶盏吃了一口,道:“牛世叔奔波千里,世侄不能起大场面为世叔接风洗尘,实在是罪过。”
牛继宗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笑道:“我们开国一脉,同气连枝,蓉侄儿莫要说这些场面话。”
“此次南下,陛下给我有秘旨,我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我刚来此处,虽路上也看了些卷宗,却还不是很清楚形势,后面还要听蓉侄儿你的意思。”
贾蓉无奈,拱手道:“世叔抬爱,蓉受宠若惊。”说完,正色道:“盐商八大家,按照陛下的意思,是一个都不打算留的,他们没一个干净的。”
“但没有办法,清理了他们,后面上位的,也说不得还是这种货色。”
“近十日来,我同巡盐御史通信多
。次。我二人商议,不若打一批,拉一批,为陛下巩固盐政,也顺势为收商税打开些局面。”
贾蓉说完,牛继宗揪了揪胡子,苦恼道:“此事,说起来容易,但却不好做啊。”
“蓉侄儿,我听你的,第一步,打算怎么做?”
贾蓉笑了笑:“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栽赃陷害、贼喊捉贼,我已用此手段,灭了穆家。”
“第二步,只走了半步,我本想用火上浇油去灭了高家,可惜实力不济,又阴差阳错,棋差一招做成了一锅夹生饭。”
贾蓉摇了摇头,又笑道:“现第二步是走不通了,但也不需要走了。有世叔两万大军在,那便直接走第三步,大军压境,杀鸡儆猴。”
“等到这第三步走完,那便是收尾的功夫了,只用请客吃饭,坐下划拉规矩就行。”
贾蓉话说完,牛继宗脸上有些嫉妒,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一眼门外侯着的牛往道,哀道:“蓉侄儿真不愧为宁公之后,我儿不论武艺、智谋,还是气质、品格,若是能有你半点风采,便是叫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牛继宗感叹完,又道:“杀鸡儆猴,杀谁?高家吗?”
“嗯。”贾蓉点了点头,道:“除了高家外,还有刘家。这两家不是最早十二盐商中人,和另外五家老盐商牵扯不深,甚至还有矛盾。动他们,不至于牵一发而动全身。”
……
贾蓉和牛继宗又商量了些细节,如在何处布置多少兵马,何时出兵攻破高家,那刘家又如何处置……下位的众人都听着,只金陵知府孙腾这会是心惊胆战,心里直呼,这是我能听的?我命休已!
待到两人商议完,皆扭头看向孙腾,孙腾打了个激灵,一下站起身来,右手做发誓状,忙道:“二位伯爷,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