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还活着？
少年表情分明是这个意思。
若白倒是想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磨着小牙目光游移。
这在顾承泽眼里，就是典型的心虚。
他也不想再跟这满嘴谎话的人多说，下意识想抬起袖子擦擦麻痛的脸，最后还是被那痛感迫着将手放下。
若白瞅了瞅他白净小脸上的伤痕，莫名有种欺负小孩的愧疚感，转身便端了一盆井水进来，“你先敷一敷吧，我四处看看。”
她忙到现在，连这神医住所都没好好看过呢。
反正现在目标看着她烦，她也没必要在人家面前晃悠，倒不如找找医书之类的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毒的办法。
越想越心安理得，那人没心没肺开门出去。
看着那少女的背影，屋内人却是伸手拨了拨边上那盆水，睫毛再度颤了颤。
大概长得太漂亮，即便是受了伤，那人的脸依旧讨人喜欢的很。——特别是当那双水眸流露出动容之意时，着实惹人怜惜。
只可惜，某人只想求生找解药，反倒将此错过。
……
两人在这地方待了有三天左右。
大概那人悔过之心诚恳，还包他的吃食，先前还对那小骗子嗤之以鼻的顾承泽也渐渐接受了她的存在，两人有时甚至还会有些交谈。
在此期间，顾承泽也确定了，这小姑娘大抵的确是在找办法治什么病。
一连三天，那人都在翻他的医书。
他其实不太喜欢有人动他的东西，第一天也皱过眉，可后来见这人给他煎了一碗正确的药后，他便也默认了她的做法。
……不过，即便如此，喝药是不存在的。
盯着那碗浓稠的药汁，少年那墨眉压了压，侧脸轮廓分明冷厉，那抿着的唇却总带着几分孩子气。连带着眼神也是，如临大敌。
再然后，那碗药就被倒进了屋内的花盆里。
谁知，屋外捧着书拿着干粮进来的少女目光却是准确捕捉到了那冒着白烟的花盆。
“喂！小公子，你就这么糟蹋别人的劳动成果啊？”她像是有点生气，不过干粮还是丢到了他手里，只是盯着那花盆连连叹气。
“到时候你真病死了，到底下去可别找我算账。”
顾承泽啃了一口饼子，又啃口肉干，直接把她那些不好听的话过筛。
结果啃多几口才发现，饼子另一头有两个小小的牙印，秀秀气气的。
他默了一阵，默默将手握到那处，修长的手指把那缺口遮了遮。
“……你来找神医治什么病？”语气也莫名有点闷。
难得再次听到这人开口，那边少女眨巴眼，思衬了下才开口，“……就一点疑难杂症，倒不是什么大事。”
“说起来，小公子你这……不会是怕喝药吧？”她总是很会转移话题，连带着气氛也破坏得彻底。
因为跟那人同啃了一块饼，难得有些无措的顾承泽顿时被他这话拉回正常，又嗷呜啃了口饼，发丝微晃，眼神冰凉中带着些许不满。
而后，强调。
“只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