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入水的声响。
那小公主也是没什么分寸，竟是直接追了过来。
然而，那水深刚盖过大腿，她便被人抱着膝弯举了起来。
精致的人鱼殿下瞬间近在咫尺，长发松松垮垮，额角和耳边还带着细细的鳞片，清冷中带着几分妖气。
艾尔修近距离瞧见那少女，脸颊也是带起了些许灼烧感。他那耳朵更像是鱼类的鳍，近处连着血肉的地方很薄，似乎能轻易瞧见粉色。——也分不清到底是羞的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他是真没想到，那小公主这么莽头莽脑就追了上来。
他也是不受控制的回头，把那进入水中的小姑娘捧了起来。心头的慌乱，先前是因为被看见，现在却是因为这小姑娘的动作。
——人类都这么不怕死吗？
艾尔修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是关心则乱，那小公主并没有追到深水区，水只是到大腿，根本淹不死人。
反倒是他，把自己送上了门。
那少女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柔软的小手顺着他的动作扶住他的肩，笑容软绵绵的，执着重复，“我记得你。”
“……”他突然觉得这小公主有点烫手，什么都没说，把人抱上岸，转身又要往水里扎，结果被一把拉住衣角。
“你很讨厌我吗？”见那漂亮人鱼压根不愿意跟自己多说，那小公主也是有些急。
“不是。”倒不是讨厌，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公主听到他的回应，这才松了口气，试探着开口商量，“那你先不要走好不好？我就耽误你一点点时间。”
面对小姑娘的请求，艾尔修选择了沉默。
这在那小姑娘眼中似乎变成了默认。
她撒开手，极为认真的拎了拎湿漉漉的衣裙，突兀沉了沉身子，行了个端端正正的贵族礼。
“我就是想谢谢你。”就很有礼貌，又很乖。
艾尔修有些僵硬的“嗯”了声，听完她的话，又一副要走的样子。
那小公主紧跟了几步，踩进水里。
他听到声响，停住，看着那赤脚的小崽子，眼神也是瞬间凶了起来，“已经谢过了，别跟着我。”
人类真的是太麻烦了。
那小公主被吼了一句，似乎有些被吓到，看了看他，良久才迟疑着开口。
“那我……明天还可以见到你吗？”
……
娇贵小公主的请求。
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但是艾尔修是鱼。
——为什么还要见面啊？
——种族都不同有什么好见面的？
艾尔修回程已经游了大半，也是冷静了下来，嗤笑了声，看着近在咫尺的属于人鱼的深海城市，脑子里依旧回放着少女那声询问。
小心翼翼，很好听，但是问题在他看来非常奇怪。
要不是因为有正事，他根本不会想着去找一个人类。——即便那个小公主的确非常惹人喜欢。
可他又不是艾尔娜那样的傻白甜。
明天见面？如果没事的话，他明天为什么要跟她见面？他又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他会去找那小姑娘也只是因为宝珠而已。
那东西很重要，必须得拿回来。
至于明天，根本没有理由再见面吧？毕竟宝珠已经……
……等等。
宝珠？
艾尔修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