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秦珏这才突兀的垂下头,指尖捂住忍不住上挑的薄唇。
略微散乱的墨发间,原本莹白的耳垂熏了胭脂一般的红。
所以说,那小乞丐喜欢他?
比喜欢自己还喜欢?连命都可以不要?
真是傻。
他又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欺负的角色,哪里轮得到她冒险保护。
真以为他吃这一套吗……
“来人,把小……荨萝姑姑请过来。”太子殿下声音微微一顿,似乎是恢复了冷静,面容也是严肃起来。
只要不去看他那依旧粉红的耳垂,是看不出来他方才失态过的。
那边荨萝姑姑才给小姑娘送过去早餐,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小姑娘是真金贵的不行,昨夜留下的痕迹到了早晨,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发明显,看起来就触目惊心,像是遭遇了什么不知轻重的蹂躏。
荨萝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去秦珏那唠嗑两句,就被传唤了过去。
屋子里的男人模样颇为困乏,漫不经心翻阅着书籍,却显然有些走神。
荨萝的话突然咽下了肚子,恭敬唤了声,“殿下。”
秦珏抬眸看了她一眼,翻书的速度似乎有所加快,“姑姑,近来府中如何?”
府邸的中馈采买都是荨萝在管。她也觉得奇怪,往日秦珏可从来不过问这东西。不过如今他问了,她也就细细禀报。
半晌,她话音落,太子殿下点了点头,无意般提起了后院某只小可怜,“那个……小乞丐呢,她很能吃吧。”
荨萝:……
“小白小姐近来都是清水就着馒头,倒是用不了殿下刻意嘱咐。”越想越气的荨萝姑姑语气也是不太好。
桌案前的太子殿下显然没想到小姑娘过得这么辛苦,眉头一皱,“太子府是养不起这么一号人了吗?”
看起来是有些生气了。
荨萝拿不准他的意思,便顺着继续说道,“不是殿下把姑娘关进的柴房吗?太子殿下罚的人,老奴可不敢随意将人放了。”
“惹了殿下生气,能活到现在就很不容易了。今日老奴去看姑娘的时候,还瞅见姑娘脖子上的勒痕呢,一大片的,也不知是谁干的……”
秦珏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他当然知道那是谁干的。
就是他自己。
他那时候气上心头,想着这小乞丐不把他、不把太子府当回事,这才冲动了。
毕竟那天,他可是在后院等了她足足两个时辰,直到深夜才把她等回来。
要知道,她可是个小姑娘,到外面鬼混到这个点,他怎么能不觉得生气。
人是他带回来的,宠物不是只需要讨好主人就够了吗?怎么能不经过他同意去外头?
他那时候甚至有点想把她腿打断,让她永远留下。
可那时候他不是不知道吗。
现在他知道了,小乞丐喜欢他,还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他,他哪里还会像之前一样不知轻重。
毕竟小乞丐那么喜欢他。
他怎么舍得……
看着秦珏扶着头一阵沉默,荨萝还以为自己那申诉用力过猛,刚想说些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那暴躁太子却已经将书放下,站了起来。
“姑姑,本宫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