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安俊唇角微微勾起,忙不迭的道歉:“一切都是为夫的错。”
首嫣然心口一窒,这女人是在骂她吗?
你才是千年老妖怪!
你全家都是千年老妖怪!
但她又不能承认,只能佯装没听懂,冒似好奇地问道:“谭夫人,你们乡下人不都希望每天能大鱼大肉吗?我听家里一个丫鬟说,她们以前在乡下穷得连粗粮粥都喝不饱,更别说吃荤腥了,一年吃不了二三回,她们觉得每天有肉吃,那便是神仙般的日子。”
说完还给杨澜儿一个‘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问问’的眼神。
杨澜儿淡然地睨了她一眼,这是想嘲讽自己是乡下农妇?享受不起她哥烤的兔肉?
难怪说自己矫情。
她接过立春递过来的湿帕子,炫耀而悠闲又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青葱玉指,润白的肌肤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一抹心动,十分诱人。
首泽轩的桃花眼闪烁了几下,喉咙有点发痒,不着痕迹地低头清咳一声。
这时,没人注意到他的耳珠微红。
首嫣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十指,发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还不如她一个农妇!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更加嫉恨,差点没把桌子下的丝帕当作杨澜儿撕成碎片。
杨澜儿在几人的注视下,终于把手擦干净,叹息一声,颇为无奈地瞟了一眼自家傻狍子,然后对她说道:“首大小姐,你的丫鬟还真没说错,乡下穷苦百姓的生活绝大多数就是如此。”
“还真是如此?那你……”首嫣然佯装惊讶,她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承认了。
不待她说完,杨澜儿又继续道:“就比如穷苦百姓难熬的冬季,你们富人冬天可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乡下穷苦人却是‘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更有些孤寡老人亦或赤贫家庭,那是家徒四壁,缸无粒米,灶间无柴,体无遮衣,是以,首大小姐…”杨澜儿意味深长地瞅了眼她桌子上吃剩下的兔肉,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颇有教导的口吻道:“爱惜食物,浪费可耻!”
“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吗?”首嫣然瘪着嘴不以为意,压根不相信所听到的。
她觉得杨澜儿夸大其词,最起码的柴火总有烧吧,衣裳总有穿吧,若不然岂不个个赤身/裸/体?羞于见人?
那这世界岂不乱套了嘛?
首泽轩抬头看了看几人,嚼吧嚼吧把嘴里的兔肉咽了下去,确认问道:“还真有呀?”
以前只在书中见过这几个词,现实中还真没见识过。
杨澜儿语重心长的点头:“家中兄弟姊妹多的人家,老大穿了老二穿,依次穿下去,等到老幺穿时,已看不到原本的布料了。”
“那看到的是何物?”首嫣然问,衣裳看不到布料还能叫作衣裳?看到什么?
“看到的是补丁垒补丁呀。”杨澜儿微仰着头,白了她一眼,跟这不了解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聊天真累。
怎么没有一点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