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死?”
陆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主他的喉咙,一字一句道:“你有的选吗?”
不得不说,杀鸡儆猴这一招,永远都比讲道理来的快。
聂远对上他冰冷的目光,颤声道:“就在赵府......刺史夫人内室的橱柜挪开,有一间密室,白先生就在那里。”
内室?
还是女眷的内室?
陆宴眸色一沉,道:“你如何能知晓?”
聂远支支吾吾了半天,仍是不能自圆其说,陆宴失了耐心,手里的匕首慢慢地在脖颈上横向移动,半寸,一寸。
聂远整个人因着紧张而嘴唇煞白,求生的本能让他几乎不能喘气,他长吸了一口气道:“我同夫人有过一次私情。”
陆宴手劲一停,立即收刀。
在京兆府任职久了,便是听到再荒唐的事,也能做到不以为意。
大奶奶勾搭小叔,街巷寡妇爬墙,头上种着绿头菇的男人多了去了。
绿头菇......
陆宴眉头一皱。
一炷香过后,屋内又进来了两个人,他们均是陆宴的暗桩,名为付七、付八。
二人双手抱拳,道:“主子。”
陆宴“嗯”了一声,道:“你们即刻出发,务必亲手将这二人交到大理寺卿周述安手上。”
二人立即将聂远和庞术绑了起来,又熟练地往二人嘴里垫了一块布,防止他们咬舌自尽。
待付七、付八走后,小掌柜道:“大人,咱们何时动手?”
陆宴思忖片刻,道:“上元节。”
上元节万家灯火,赵冲自然会在赵府大宴宾客,人员繁杂,那是最好的机会。
陆宴又道:“一会儿让酒肆散播个消息,就说今晚我在二十四桥找了几个姑娘。”说罢,他将沈甄打横抱起,向楼上走去。
小掌柜躬身应是。
但他只要一想到近来捏造的消息,就不禁汗颜。
世子爷啊,您这风流名声可是越来越响亮了。御女无数,夜夜直至天明,再这么传下去,怕是要成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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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将沈甄抱上了小二楼,将她放于一张窄榻上。
小掌柜蹬蹬蹬跟上来,低声道:“大人,我这还有降粉,您要吗?”降粉,是解迷药用的。
陆宴看了一眼,随后低声道:“不用了。”
小掌柜见气氛不对,连忙退后,转身下楼。
外面夜色渐浓,雾霭厚重。
陆宴的目光停在了她白生生脸上,眉、眼、鼻、唇,看着看着,他的胸口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火。
喉咙里亦多了味散不去的涩。
陆宴坐在榻边儿,居高临下地看了她许久。
如此纤弱娇楚,同我断了,你又能去哪呢?
他先是讥讽地笑了一声,似是笑她的不自量力,又似是笑她的异想天开。
可也不知怎的,他的嘴角竟是僵在了原处。
四周阒然无声。
陆宴静静地看着她,眉梢都不曾动一下,与平时里那副冷静自持、精明倨傲的模样,截然不同。
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不同。
半晌,他鬼使神差地卷起了她的一缕发丝,慢慢揉搓。
沈甄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隐隐颤动,皱眉,未醒,一个翻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的手骤然落了空。
密林间的风透过楹窗徐徐吹来,陆宴收回手,食指放于唇上。
闭目沉思,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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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沈甄缓缓醒来......
熹微的晨光刚刚入眼,她便听到一道沉沉的嗓音;“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语气不善,沈甄“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她看着外面天都亮了,连忙下地,一脸愧疚道:“大人怎么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