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君与被雷的外焦里嫩的时候,一道红影点亮初降的夜幕,一只小黑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小君君!这是谁啊?是咱家亲戚吗?”
被雷得外焦里嫩的何止是贺君与,大妈同志也被这道雷狠狠劈在了脸上,劈得脸色焦黑很不好看。
“呵呵,呵呵。”继尬聊之后,大妈开始尬笑,“小贺,这是女朋友吧?真漂亮!我不是你们家亲戚,是老街坊,看着小贺长大的!我不跟你们聊了,家里还炖着汤呢,先回家了!有空来家玩啊!”
大妈急急忙忙走了,景书推推她的大墨镜,再摸摸她的口罩,问贺君与,“我这样她也能看出我漂亮?”
贺君与没说话,全身的感觉都在那只挽着他胳膊的手上,似乎挽得很紧,隔着他的大衣,仿佛都能感觉到她手上的热度,烫在他皮肤上。
耳边无端反复回响着她那句“咱家亲戚”。
呵,咱家,咱家……
这个词莫名有点好听。
他忽然就有点不太希望这只手放开,尽管,他知道这样不妥。
什么时候,他变成一个如此有道德感的人了?
忽的,一阵痛感从肩膀上传来——那只小黑手从他胳膊弯里抽走,狠狠对他肩膀下了黑手。
真是熟悉的配方,原来的味道,这肩膀疼得……
熟悉的豪爽声音还在他耳边笑,“贺律师,我这回可又帮了你一回了!我这也勉强算得上英雄救美了!要怎么感谢我?”
“哈哈哈哈,对付这种场面我最有经验了!我自二十岁开始就跟我妈、我家姨、我妈朋友,还有胡同里大大小小的大妈大婶战斗,可谓身经百战,哈哈哈!”
“怎样?以后再有这样的烦恼,找我!我跟你说,我景书一出马,横扫所有热心大妈!”
“咦,贺律师,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害羞吧?”
“哈哈哈哈,这有啥害羞的!假的!我们又不是没扮过假夫妻!老公老婆都叫过呢!”
贺君与侧目,看着这个在自己身边蹦跳的姑娘,眼神里几多幽然。害羞?她那只眼睛看见他害羞的?
“把墨镜取了吧!”他刺道,眼神本来就不好!
“嗯?为啥?”景书的脑回路没跟上。
“小心跌跤!”他语气里刺儿的意味更明显。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刺儿,她明明帮了他……
但是,景书听不懂啊!完全没感觉这话里有刺,反而认为贺君与是在关心她,哎,贺律师是个好人啊……
她再度拍上贺君与的肩膀,“贺律师,就冲你人这么好,我免费帮你了,不要你感谢了!哈哈哈,本来古代话本里英雄救美,美人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贺君与猛然看向她。
景书发誓,她就是嘴瓢了,贺君与这探照灯一样的眼神把她给吓到了,赶紧拍自己嘴巴,“啊啊啊,我胡说的啊!你别生气!”哎哟,贺律师的为人风格可不是她那些小弟,忒严肃了,从来不开玩笑,哪里跟那些小弟似的……
她得再安抚安抚贺律师,遂搭上他的肩膀,“贺律师,你放心,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是绝对不会要自己小弟以身相许的!那不道德啊……”
放心?此处只配冷笑。他可忒放心了!
“是吗?”他幽幽然的语气,“那个姓文的律师怎么解释?”就这有前科的,还有脸言辞凿凿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他?”景书挥挥手,“所以说,就是不能吃窝边草!你看,这一吃可不就吃出问题来了吗?连兄弟都没得做了!这样的错误犯过一次,绝对不会犯第二次的,你放心好了!兄弟就是兄弟!钢铁一般的兄弟!”
贺律师,贺学长,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我不是你的理想型,所以,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好邻居,好朋友,好兄弟!
贺君与看着她,那口咽下去的老血又开始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