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银月高悬,夜色正好。
小院中十分清静,在水银泻地般的月光下,吹着微风。
郑安安奇怪的看着眼前摆放的棋子,“大哥,你要下棋吗?”
“我棋艺不如你,所以今天教你一个新玩法,叫五子棋,很简单的。”郑悬舟摆好棋盘,解释说。
在家逢大祸以前,郑安安性格文静乖巧,喜欢钻研琴棋书画,尤其喜欢下棋。
但要是陪着妹妹下围棋的话,郑悬舟得再学上几年。
……围棋下不过你,五子棋我还下不过你吗?他心里坏笑的想着。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前两盘,他还能凭借以前玩五子棋的经验,利用信息差,拿捏取胜。
但在郑安安认真的搞清楚规则之后。
郑悬舟就再没赢过。
一盘……
十盘……
他越输越快,但越输越玩。
看着妹妹脸上开心而柔和的笑容,郑悬舟的心也随之变得更加平静。
似乎眼下深陷的困局,都已不再重要了。
夜深了。
郑安安撤掉棋盘,正想哄着小弟和棉花睡觉。
郑亦煊却一下子跳下床,一把拉住了郑悬舟的裤腿不撒手。
“大哥大哥!”
他咋咋呼呼的喊着。
“怎么啦?”郑悬舟蹲下身子,拍拍弟弟的大脑壳。
郑亦煊笑嘻嘻的说:“大哥,棉花有话要和你说!”
棉花?
这几天,郑悬舟一家和棉花的关系不断亲近,但要说最亲近的还得是郑亦煊和棉花这两个小兄弟。
两人总是四处蹦蹦跳跳的玩耍;要么就是手拉手、唧唧喳喳的说着什么。
棉花含糊不清“呜呜呀呀”的声音,就连肖公都听不太懂,但郑亦煊却好似心有灵犀似的、像是能听懂。
郑悬舟看向棉花,却看到棉花大半个身子藏在被子里,只露出脑壳上的一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边。
挺恐怖的姿势,挺恐怖的眼睛,但郑悬舟却读出了“腼腆”“不好意思”的情绪。
郑悬舟在郑亦煊的拉扯下,走到床榻边坐下,伸手隔着被子揉揉棉花的脑袋,正想发问,棉花突然顶着被子蹦了起来。
一下蹦到床榻边缘。
满是血丝的大眼睛先是看看郑悬舟,随即脑袋一翻,两只畸形的手掌抓着床沿,大脑袋探出床沿、看向沙土地面。
棉花皮包骨的瘦削身板一阵剧烈的起伏。
从腹腔部位、一直传递到喉管。
啊呀~
一声低沉的吼叫,伴随着“呕~”一声,棉花张大嘴巴,整个喉管随之被撑大到成人拳头大小。
咯噔噔——
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裹着粘稠的口水,带着腥气和恶臭,被棉花吐了出来。
郑悬舟战术后仰,脸色略显狰狞的辨认着被棉花吐出来的事物……
紧接着,他瞳孔一缩,直接跳下了床。
粘稠的口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冒着黑烟迅速挥发掉。
内里包裹着的一根莹白如玉、金光流转的人类骨骼就显露出来。
是不灭骨!
就算化成灰,郑悬舟也不会认错!
如假包换的迟江川不灭骨!
骨骼上没有沾上半点口水,在地面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原来,不灭骨一直都在棉花的肚子里?
难道之前迟江川没有和盗命者同归于尽,是因为被棉花给吞掉了?郑悬舟皱着眉头,难以想象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棉花弓着身子,站在郑悬舟身边,“呜呜呀呀”、手舞足蹈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郑悬舟扭头看向郑亦煊,希望小弟能给翻译一下。
郑亦煊笑嘻嘻的看了好半天,这才说:“大哥!棉花说,在那天那个人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