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婆婆有些错愕,“你怎么知道我会说第戎话?”
“我随便说说的。”宋清寒倒也有些意外,她还真的只是随口问问的,“没想到婆婆真的会啊,当时婆婆不是和我说,这个村子里的不少人,其实是陪着阏氏在中原隐居的么?”
“我想着,既然如此,必然有一部分人是从第戎来的。”
“嗯,我的太婆婆,就是第戎女子。她被可汗发给阏氏做婢女,跟了阏氏好几年,后来阏氏和可汗闹翻了,就独自来了中原生活。我的太婆婆不愿意离开阏氏,自愿的跟着来了这里。”
蛮婆婆说的轻描淡写,但宋清寒还是从这三言两语里,勾勒出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形象。
“倒也不是别的,我从幽山府里带出来一个本子。上面写的什么我看不懂,第戎人的字我不认识,婆婆能不能帮我看一看?”
蛮婆婆有些为难,“我也是跟着婆婆学的,已经好多年了。村里的人不喜欢提起自己第戎人的血统,也怕被外人看出来,这么些年来都不曾看过了,不知道还记得多少。”
宋清寒倒是觉得无所谓,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本子。
这是她从五娘子的书房里找出来的,当时在幽山府情况紧急,她也就是随手拿了。
后来竟然也忘记了问五娘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说不定在蛮婆婆这儿能得到答案。
“婆婆就帮我看一眼吧,实在不记得了,我就收起来,以后找机会问问别人。”
蛮婆婆这才接了过去,翻了几页,“要是说错了,可怪不得我老婆子。”
对方接过去,仔细看了几眼,这才说道,“好像是个账本?”
账本?宋清寒有些诧异,她不认识上面的字,第戎人显然用的也不是阿拉伯数字,所以是不是账本她也看不出来。
“通议大夫三千两,宣节校尉一千两……”蛮婆婆看了几眼,努力辨认道,“这是什么人,我却不认识。”
“不过这账本上记录的人却不少,左右也都是这些东西了。倒也没什么特别难认出的,竟也还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来。”
宋清寒的神色却已经大变了,这……这上面的人是谁,宋清寒自己也不记得,但这分明就是官职名称。官职后面加上银子,代表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宋清寒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大概知道是些什么了,多谢婆婆提醒。”
宋清寒将账本收了起来,满婆婆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如果这账本上面写的是真的,的确是个了不得东西。但……要不是真的,自然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宋清寒巧妙的避开了婆婆的问题,将话题又转移到了村子上。
“天气越来越冷了,村子里吃用都够不够?”
蛮婆婆一把年纪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宋清寒明显是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但蛮婆婆更加不会喋喋不休的追问了,只是顺着宋清寒的目光看过去,也露出了几分忧心之色,“冬日都还没到呢,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田地里的野草都长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个冬天能不能撑得过去。”
“现在天气也冷了,再种东西,恐怕是来不及了。”宋清寒毕竟有一个种植空间,对种地也不是一窍不通。
蛮婆婆却拍了怕她的手,“倒也不着急,周公子说了,要男人去开采矿脉呢。每个月都要发银子的,有了这比银子,吃喝总是够了。再不济,省吃俭用,来年再好好耕种。”
宋清寒笑了笑,蛮婆婆好心,说这样的话,就是不希望自己再补贴银子吧。
宋清寒倒是也没这个想法,斗米恩升米仇。自己不可能养活这个村子的人,但……村子里的人要是勤奋,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的。
“我马车里还带了一些土豆,比别的地方长的都要好。婆婆等着,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