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谦修给萧祈玉盖好了被子,回头躺在软榻上,抬起手一枚铜钱灭了灯。
“老夫人,大公子那边熄灯了,您睡吧。”汪婆子轻声说。
陈瑜点了点头,躺下强迫自己必须好好睡觉,大风大浪经历不是一回两回了,倒还真算不得什么。
清晨,陈瑜让寻梅去请了郑月娥过来。
“娘,那位来家里,怎么办?”郑月娥显然得了消息,有些犯愁。
陈瑜低垂着眉眼:“自己的孩子,不用怎么办,可有合适祈玉的穿戴?”
“有,我今年还真给祈玉准备了几身衣服,原本还想着往后遇到了当礼物呢,让他知道家里人惦记着他,这就派上用场了。”郑月娥说。
陈瑜撩起眼皮儿笑了:“月娥做事越来越滴水不漏了,好!”
郑月娥得了婆母的夸奖,心里都美滋滋的:“娘,今儿都二十七了,六弟两口子今儿到家,五弟早就写信回来了,最迟明天也到家了,现在就差三弟他们几个在徽州府还没消息呢。”
“都会回来过年的,不急。”陈瑜说。
郑月娥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娘,好好的歇着,一会儿还是老规矩,饭菜各房送到屋子里去,孩子们过来陪着您。”
“芳菲几个姑娘不用过来了。”陈瑜说:“咱们苏家的姑娘不进天家门。”
这话吧郑月娥吓了一跳:“娘,咋还提到这个了?咱们家姑娘都还小啊。”
“架不住有人丧心病狂的盯上了,回头好好的孩子没个舒心日子过,不稀得那点子搭上一辈子的富贵。”陈瑜看着郑月娥:“打小芳菲对祈玉略亲厚,娘把话放在这里,祈玉再好,不是咱们苏家姑娘们的,谁也不行!”
“是!娘放心,这事儿我记住了。”郑月娥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别说芳菲才十一岁,哪能提起来婚事?家里两个大姑娘啊,福娘过年都十九了,兰娘也十八了,可都没提起来婚事呢!
等郑月娥走后,陈瑜才揉了揉额角。
萧祈玉姑且不说,姜皇后怕是会动这个心思。
别人都觉得那是富贵窝,但陈瑜心里门清儿,苏家的姑娘们是绝对不可以入宫的,没好事!
别的不说,萧祈玉后宫不可能独宠,他开枝散叶得多少个女人?这就够后宫女人喝一壶了,更不用说后宫前朝牵涉那么多,苏家不需要送姑娘进宫表忠心,更不用担心宫里的亲人被束手束脚,真要萧祈玉敢开口求,自己就把这些利害关系摆在桌面上说清楚。
因为苏谦修和萧祈玉宿醉,所以陈瑜也没让这边摆饭,直到两个孩子过来给自己请安,陈瑜才让汪婆子摆饭,清粥小菜和馒头,寻常得很。
陈瑜看着埋头苦吃的萧祈玉,垂眸勾起唇角笑了,这孩子的一些做派怕是也能戳瞎了迂腐大臣的眼了,毕竟萧祈玉不是打小就养尊处优的天家子,他可要更接地气儿一些的。
在自己眼里是接地气儿,在那些人眼里怕是教养不够顶顶的好吧?
吃饱喝足,苏谦修和萧祈玉陪着陈瑜。
苏绍礼早就拉着苏竹隐出去了,有些话不能听,那就躲得远远地,图个清静。
“苏家的茶,春茶和秋茶都摘了一些,来尝一尝。”陈瑜叫萧祈玉和苏谦修坐过来,亲自动手泡茶。
茶香袅袅中,陈瑜才说:“开春就又到了耕种的时候,梁州府的稻米很不错,望京府那边的田地也很多,回头可得把握好这个春天才是。”
“孟丞相也是这么说的,他还上了折子,想要让咱们家多准备一些玉米种子呢。”萧祈玉双手捧着茶盏:“奶奶,觉得行吗?”
陈瑜笑了:“没什么不行的,只要咱们家有就行,不过南北气候不同,还得有善农事的能人,慢慢的让种子更适应北地的气候,那才是长远计。”
萧祈玉垂眸想了想,知道奶奶肯定是在这些事情上下足了工夫的。
香茶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