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不是没考虑过,但笃定不能。
崔家别的人没见到,但就说崔老夫人,这人绝对是个有钱必赚的人,能端得起来架子,也能放得下脸面,是个纯纯的生意人。
所以,非但不能黄了自己的买卖,说不准还能无心插柳柳成荫,只是现在不能说,言之过早反倒容易打脸。
不知道李家商量的结果如何,秀儿过来请陈瑜过去,崔老夫人不能总睡就是了。
陈瑜把崔老夫人叫醒,崔老夫人一把抓住了陈瑜的手:“大妹子,我立刻启程回徽州府,你随我过去,诊资十倍成不成。”
换了一身素色衣裙的李玉莲进门来,身后带着秀儿和郭妈妈都挎着包袱,李玉莲上前:“外祖母,马车已经备好了,玉莲把嫁妆都盘点完了,咱们这就启程。”
“滚!”崔老夫人是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了。
李玉莲泫然欲泣:“外祖母啊,我可是您的亲亲外孙女啊。”
“不是!”崔老夫人气得浑身哆嗦:“你给我听好了!你不是!你娘也不是我的女儿!你娘是你旁边那个婆子的亲闺女!”
这话说完,整个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郭妈妈眼泪顺着眼角滚落,跪倒在地:“多谢老夫人愿意把我女儿还给是我。”
李玉莲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崔老夫人自己都愣住了,要不是被气昏了头,这话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来的,现在就是想要说自己说的胡话都不能了,郭妈妈这一跪,彻底实锤了。
“当年李大人对秀莹情深义重,秀莹临盆出事,李大人确实尽力了,虽说母女一回,可直到秀莹双眼一闭的时候,我这个当娘的都没叫出口一声女儿啊,老夫人,您大恩大德了。”郭妈妈哭诉着。
李玉莲惨笑出声:“这么说,我们和崔家根本没有瓜葛?”
说着站起来:“我和两个弟弟,根本就不是崔家的血脉?”
往前走了几步:“那当年,为何我娘要以崔家嫡长女的身份嫁给了我父亲呢?”
崔老夫人缓缓地吸了口气,冷笑出声:“你们休想在我这里装神弄鬼,我算看出来了,你们就是想要栋儿和梁儿,郭氏,你真是好算计啊,怎么着?以为这样走出这个门,我会认?”
“岳母此言正合我意。”李斯忠双目赤红,显然是气得不轻,坐在椅子上:“栋儿和梁儿的事情先不说,我娶的是崔家女,婚书上写的明明白白,今日闹出来这等笑话,是让我拿着婚书去找岳丈对质?还是去衙门里告一个骗婚?”
“你!”崔老夫人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旁边李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事儿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再者咱们秀莹已经故去了,何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呢?”
陈瑜低头琢磨着方子,就像是根本没听到这些人说的话一般,自己是外人,之所以被找来怕是李斯忠担心出岔子,真要是把崔老夫人逼个好歹的,可就真麻烦了。
而李府这个局已经成了,在崔老夫人亲口承认崔秀莹并非亲生女的时候,崔府想要息事宁人,必是要把李家两个孩子还回来才行。
崔老夫人看着在场的这些人,神色冷峻的问了句:“你们到底想怎么办吧?”
李玉莲脸色一沉:“将错就错,认栋儿和梁儿就得认我,这一趟我就跟着您去崔家,只要功夫深,不信表哥能不和我成为夫妻,如果崔老夫人怕你们崔家血脉有染,把栋儿和梁儿送回来,嫁妆明面上不收回,我们这算成银子还给崔家,从此以后一刀两断,你选吧。”
崔老夫人知道自己这是入局了。
长叹一声:“我将死之人,你们何苦步步紧逼?”
“崔老夫人该明白,拿捏人的是崔家,三年多来压着人的是崔家,夺人子嗣的是崔家,就连当初假凤虚凰骗婚的,也是崔家,我李家到如今也在为两家脸面考虑,说到底步步紧逼的是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