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锦衣卫大步出来告知外面站着的大小官员们按照品级从低往高排列着入场时,众人还以为是从高到低,当黄伯当整理衣冠后正要进入时,却突然想起方才那句话。
“按照品级从第到高入场。”这才冷着脸告知那些九品的小吏先行进入,而那些小吏听先是他们进去,不免有些疑惑,但陛下口谕万不得怠慢,十几名小吏赶忙结伴小心走了进去。
十几人一进去便看到堂上所端坐一人,眉清目秀,神色间也颇有几分威严。对于这辈子也许都未曾见到圣上龙颜的他们自然是有些许的紧张与激动。身边锦衣卫投去目光,他们赶忙跪下,对着上面大呼:“小人参加陛下。”
堂上端坐的朱凌打量着跪着的几人,只见他们身上官服皆有些破旧,不似那般崭新,而且有一两人的官服更是打了许多的补丁。也不知道他们是知道陛下到来,故意如此;还是本就那般清贫,但想想第二种可能着实多想了。
晚明之时,山东已经是一个社会与经济极端繁荣的地方,济宁那样的城士颇为繁华,而大运河畔的临清更是繁荣,但此时山东布政使司的中部,泰山与沂蒙山周围地区,以及西南地区却是i相当贫困。
但沧州这边却是属于北直隶,虽然繁华程度较为一般。但到了如此时期,哪怕再穷,这些做官的却是穷不到哪里去。自古以来,只见过百姓饿殍遍野从而不甘造反的,但从来没见过官员没钱造反。
他轻咳一声,突然眉目变得严肃,竟立时有了些许的愤怒,这般盯着下面的小吏们。而下面跪了许久的小吏们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陛下不言语他们自然不敢起身。但直觉让他们感到颇为的惊惧。
“为何鱼肉百姓?”
突然,上面的朱凌开口说了这句话。下面跪着的小吏们顿时心里咯噔一声,眼珠转动的飞快,皆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毫无征兆之际,怎么突然就问起这事?不止他们,连两旁的王家彦等人也露出疑惑的目光。
“朕听闻你们将沧州的农税征收到了崇祯二十年,可知现在是几年?”
不轻不重的话语落到他们身上却是像被压上了千斤石头一般,让他们当即便喘不过气来。说实话,虽然确实有多征农税一事,但只加到了十九年啊,怎么会突然加到了二十年?若不是陛下骗他们,便是方才知州大人禁不住酷刑尽数说了。
难道知州大人说的是加到了二十年吗?为何不与他们通气?
十几人此刻是各怀鬼胎,心思各异。每人内心皆有着自己的盘算,都在想着该如何回答陛下的这个问题。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此时的心情都是惊骇的,不敢随意回答这个问题。若是说错了话,可是杀头的罪过。
前面跪着的人是遭了殃,若是陛下再问起必然是他们首先回答,因此此刻前面跪着的人身子已经有些颤抖了,连咽了好几口唾沫。
见状,朱凌知道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当即神情缓和说道:“也许是朕言重了,即便是加重了税收,但也是上面的命令,与你们这些小吏并无关系,可是如此?”
“是是是,陛下体察小人们,小人不胜感激。”
堂下跪着的十几名小吏当即应声,陛下都这般给他们面子他们也是诚惶诚恐地赶忙顺着下去。别看他们虽然只是一些小吏,但很多的人情世故早就琢磨的一清二楚。
若不是此刻上面坐着的是陛下,他们也不至于如此惊恐。
“既然是上面说的,是不是还不止征收到二十年啊?或许征收到了二十多年也不止?”朱凌又是一顿温文尔雅的询问,但这莫名的话语却带着几分其他的意味。
而下面的小吏们自然是听出来了,陛下这是想给知州大人往死了弄啊!私自加征税收到二十年了还不算,竟然还要往上加,如此罪名可不止死罪了。
怕是怎么也得是个抄家了。
“陛下所言极是,那马魁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