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我凝神看着金三娘的,想在她嘴里要个最终答案。
金三娘拢了拢额间碎发,两腿轻轻并拢,双手置于膝上,眉色之中,竟有大家闺秀之风。金三娘抬眼看了看我:“大雁来去有时,是最守约的候鸟。而且啊,若是这成双的大雁丧了偶,另一只定会孤独终老,不会另寻高门而失节!你看,这是不是很浪漫?”
我看着还在扑腾的大雁,心里的猜想基本被印证了。
“我如果没猜错,另一个袋子里,应该装的的五匹布。”我轻声说道。
金三娘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激动:“郎君知我意!”
说着,金三娘作势就要握住我的手,我身子微微一侧,躲了过去。即便是这样,也没能挡住金三娘的激动,顺势把所有麻袋全抖落开。
布匹、粳米、白酒,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成个小山。看着这些东西,我知道,金三娘是铁了心了。
我用脚碰了碰这些东西,嘴上问道:“什么意思?侮辱我?”
“我没有!这是我的诚意!”
我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这些是古代娶妻时候用的聘礼!你拿我当什么?上门女婿么?”
没想到金三娘听完更激动了,连声说道:“是啊!我就是在向你证明,我不是只懂打打杀杀,我是受过教育的!”
“停,打住。”我伸出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我平复了一下,重新整理下思路:“一码归一码,别把事儿都混在一起。咱俩的事单说,先说他的事儿。”
金三娘坚定地摇摇头:“这两件事,是一件事。”
“怎么就是一件事呢?”我略带不悦地问着:“他给你报酬,你给他做事,合情合理。”
金三娘依旧在摇头:“我说了,我要的不止是钱。”
“我要你。”
金三娘最后这一句话,如同巨鼓一样,每个字都砸在地面,也砸在我心里。崔林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惊骇之色,显而易见。躺在床上的乞丐更是像僵尸一样平躺在床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想生气,但是不敢。不是我怕她,而是崔林需要她。
“大局为重”,这是我脑海中唯一的声音。
这么久以来,难缠的对手,我碰上了无数,大到五娼神,小到贺北这类的人,都是靠着拳头活下来的。面对金三娘这种死缠烂打,我还真没什么经验。
如果因为这件事跟她动手,那我做人就太小气了。人家对我产生爱意,是尊重,也是高看一眼,我没理由拔刀相向;可如果不动手,我又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
一时间,进退两难。
我深呼一口气:“如果你这么说,那我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这不是爱情,是交易。”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金三娘斜眼看了看崔林,又冲着我说道:“我今天带聘礼来,是我的诚意,你也要拿出你的诚意。我不认为这是一种交易,而是你的投名状。”
“投名状?”我干笑了几声:“你金三娘还真是绿林中人,这种事会被你说成投名状,那我要不要杀几个人,对你表表忠心啊?”
金三娘面色一紧,连忙从这个话题中脱开:“只要你点头,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这人啊,一旦被人捏住了软肋,等待自己的是无穷的被动。老祖宗说的对——无欲则刚。既有求于人,自要矮人三分。
“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吧?”我轻声说道。
从我看见大雁的时候,我就的已经看清楚现在的局势了。我现在和她说什么都没用了,也没必要再浪费口水讲道理,先用缓兵之计,把她稳住,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多长时间?”金三娘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