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赛马,输了的人要作诗一首。”陈毓如眨了眨眼睛,提议道。
“哈哈哈哈,”明明是鲜衣怒马的轻狂少年,酸什么文做什么诗?几人相视一笑,起身举杯共饮。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在青春年少的岁月里,有这么几个真心相待,在意彼此的朋友是多么难能可贵!且不管他以后是敌是友,起码眼前都是赤诚坦荡之人。这四位少年,谁也不会想到命运跟他们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成为彼此的敌人,不死不休。
饮尽这杯酒,众人纷纷走到酒楼门口。仆人早已牵过马匹,玉云天踩蹬上马,双手抓紧缰绳,双腿一夹马肚,白马仰头发出一阵嘶鸣,甩开蹄子哒哒哒哒向前奔驰而去。楚明远,陈懿如,陈毓如也紧跟其后,在众人面前如流星一般飞驰而过。
许微微正担心会不会纵马伤人,才发现陈国公府的仆人们正沿街给躲到角落的商贩们和过往行人发放银两,早已清场了。不知何时,春熙路两旁酒楼商铺的二楼窗口上,探出一个个脑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一个个欢呼雀跃。甚至还有就地下注,赌谁输谁赢的。闺秀们也暂时忘记了平日里的“矜持”二字,挥舞着手中的锦帕,大声叫着“小世子,加油!”“玉王爷,加油!”当然了,陈大公子和陈二公子的呼声也很高。顿时,整个淳熙路上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挥舞的双手和五颜六色的锦帕。
许微微心中也不由激动起来,鼓动春雨莫言一起给玉王爷呐喊助威。不知何时,跑到淳熙路尽头的四人又骑着马转过来往回跑。玉云天一声清脆的鞭响,白马嘶鸣着亢奋地向前冲去。它如一道白色闪电腾空而起掠过淳熙路,在人们的注视中奔向了终点。霎时,淳熙路楼上楼下的人群发出了激动的呐喊声。这场比赛,玉王爷赢了!
紧接着,陈懿如陈毓如紧随其后,小世子楚明远落了后尘。终于,热情狂欢了一会儿的淳熙路,待四匹高头大马纵横驰骋结束,扬起的滚滚红尘落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繁华。
玉云天拔得头筹,翻身下马,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拱手施礼:“承让,承让!”
许微微站在酒楼门口近距离观看玉云天,只见他剑眉入鬓,目如星辰,鼻如悬胆,欧式的大双眼皮,深邃的眼眸,长身玉立,颇有芝兰玉树之姿。玉云天这一笑,许微微觉得整个冬日的天空都明朗了许多。
楚明远听得一声“承让”,两道浓眉似乎泛起了阵阵涟漪,自带笑意的丹凤眼眯着,好似夜空里一弯皎洁的弦月。陈懿如鼻尖渗出汗珠,薄薄的嘴唇紧闭,令一双秀目有了坚毅的味道。陈毓如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高高的眉骨,细长的眉毛,亮晶晶的桃花眼溢满了温暖的笑意。许微微觉得陈二比起陈大来,眉眼精致了许多。
楚明远,陈懿如陈毓如听见玉云天一句”承让”,也拱手还礼。大家说说笑笑地又回到酒楼上的“不醉不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