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泽这几天就跟着一边照顾家里, 一边写稿子,坐等那位报社的师兄上门。
纪父纪母眼看着曾经骄纵不太听父母话的大儿子经历这件事后沉稳许多,虽家中落魄下来, 长泽却比之前懂事许多, 不光知道孝顺父母,还知道了体贴妻子, 脏活累活都不让乔愿环干,更是亲自给二老侍奉汤药。
他们心里想着,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虽然家中不比从前, 但经历了这种祸事,一家人的感情倒是比之前更好了许多。
纪母满心满足,纪父倒是还有点忧虑。
虽然长泽是比以前懂事许多, 但到底是被娇惯着长大的,还是不能独当一面, 没看之前纪大老爷那边来人, 长泽硬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也是他运气好,稀里糊涂误打误撞的把人给赶走了,可这次走运, 下次呢?
长泽之前被养的不知世事, 纪父一点都不放心他独当一面。
因为怀揣着这个忧虑,这段时间他吃药都比以前积极了许多, 身上虽然还是没有力气, 却也努力的坐起来活动手脚,有了动力,人也比以前好的快一些, 竟真的让他给慢慢精神奕奕起来。
纪长泽那位在报社工作的师兄回城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本是满脸悲伤担忧,想象出了老师缠.绵病榻咳嗽奄奄一息的模样, 没想到被领到了纪父房中,看见的却是他正一脸严肃的坐在床边,手拿两个板砖一上一下举着。
再看纪父脸色,虽然说不上多红润好看,却也绝对是称不上病气的。
他心底的悲伤担忧一下子就噎住了:
“……老师?”
纪父听到这不确定的一声称呼,转身看向门口,见到是自己的学生,笑了:“你怎么来了?看这样子,是刚办完事回来吧?”
见纪父如往常一样的谈笑,神情也没什么悲愤之色,他这才放下心,坐在了床头说:“我来看看您。”
这学生叫刘庆如,算是纪父学生中较少从事文学事业的,因为与纪父住在一座城里,他来纪家的次数也最多,之前他进报社,也是纪父帮他找的人托的关系。
如今他在报社里地位不低,一听说老师出事,可不就赶忙赶来了吗?
与充满担忧的学生不同,纪父倒是老神在在。
跟着学生说了几句话,安抚住了人,又让他写信联系他几个从商的师兄师弟。
说完,一抬眼见着大儿子正在外面往这边看,又是一笑,说道;“长泽这段时间说是写了一些东西出来想发出去,我想着他也是被我拘在院子里闷坏了,你一会去看看,若是觉得写得好就帮他发了,要是觉得写的不行也别看在我的面子上哄他,直接说便好。”
刘庆如点头应下,也回头看了一眼纪长泽,感叹道:“一别几月,长泽看着比以前稳重了一些,从前他可不爱写文章的。”
说起大儿子,纪父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自从家里出事后他倒是立起来了,之前就四处想办法,现在发现家里已经成这样了,又想着挣钱养家,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闻的写文章能赚钱,每天都在写,我虽然知晓他的文采不行,但知道他有这个心,也就满意了。”
刘庆如是知道这个师弟的,何止文采不行,从小就是个不爱念书的,现在居然能沉下心写东西,可见是真心想养家。
当然了,他肯定不能这么跟老师说,于是还是夸道:“长泽之前是心思不放在上面,但也到底是老师教出来的,如今他肯用心钻研,假以时日,必定能做出一番成就。”
这话刘庆如自己知道这是恭维话,纪父也一清二楚学生是想哄他开心,笑着又抬起俩板砖,一边运动一边说:“你骗骗我也就算了,可别这么跟长泽说,不然他信以为真了怎么办,一会你看看他那些稿子,觉得好就拿去,觉得不行了也别因为我不告诉他,年轻人,还是要多点挫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