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棋回到黄坛的时候,那真的是大吃一惊。
因为医院的工地上热火朝天,工人师傅加起来有超过一百人的规模,好家伙,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问题是这么多人,这得多少工钱呀?
陈棋现在是恨不得把一分钱掰开当两分钱,哪里可以这么造的?
“嗳,胡琳,严书纪呢?”
“严书纪在工地上搬砖呢。”
“那梁副院长呢?”
“噢,梁副在手术室里。”
陈棋心中大定,还好正常的医疗工作还是在开展,于是他又急匆匆跑到了后面工地找严书纪去了。
一路上的不少工人都不停跟陈棋打招呼。
“陈院长你来了呀。”
“陈院长好!”
陈棋也不断回礼:“好好好,忙着呢?”
“嗳,小心点,当心别闪了腰。”
脸上笑呵呵,陈棋的内心都要骂娘了,因为他看到工地里,不但有健壮的男工,有不少还是女人,甚至连年纪大的半老头,半老太太都有。
好家伙,这真是荤素不忌呀,这要是出点意外,陈棋手上的这点工程款还不够赔医药费的呢。
这茫茫人海,大家都是草帽破衣服,陈棋也认不出严老头在哪,只有扯着嗓子高喊:
“严书纪,老严!”
严泉信正在绊水泥呢,听到有人喊他,一抬头,发现是陈棋,便挥了挥手:“这呢这呢!”
“书纪,这,这是咋回事呀,咋来了这么多工人师傅?”
陈棋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么多人都要付工钱,咱们怎么付得起呀,而且你瞧,好多年纪大的工人,完全没有必要嘛。”
严泉信一听就是哈哈大笑,指着工人师傅们说道:
“你小子心眼真多,瞧好了,这些工人师傅全部都是来义务劳动的,不要咱们一分钱。”
“呃?不要工钱?”陈棋满脑子问题。
这时候旁边的几个建筑工人也在笑了:
“陈院长,我是六岗村的,咱们听说卫生院要盖新房子,要扩大住院部和手术室,咱们就都来帮忙了,不要钱。”
“就是,卫生院建好了,病床多了,医生也多了,咱们以后看病更方便不是?”
“卫生院替我们黄坛人做出那么大的贡献,我们来帮几天忙也是应该的,别的咱不会,抬个砖头咱有得是力气。”
陈棋听了脑子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不要钱?免费劳动?天下还有免费的午餐?
严泉信一边绊着水泥,一边解释道:
“咱们山里人实诚,说免费就免费,所以呀,咱们以后更要好好为人民服务,保障黄坛人民的身体健康,争取每个人都活到100岁,大伙儿说对不对!”
“对~~~~”
“严书纪说得好~~~~”
陈棋明白了,听懂了,心里那真是百感交集。
他来自后世,做为重生者,在网络上,媒体那儿见多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劳资双方的相爱相杀。
也见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比如老人倒地不敢扶,邻里之间互不认识,亲戚朋友,甚至父母兄弟为了拆迁款打破脑袋。
却没想到,1983年的大山里,居然还有这样一群纯朴的人。
这一刻,陈棋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触动,眼角也有点微微的湿润了。
“不要钱,那可怎么行,严书纪,那咱们得管饭呀,还有热水供应不能停,这么大热天的,十滴水准备好了吗?”
严泉信随意地摆摆手:
“这点不用伱操心,我早就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农民兄弟们饿肚子的,你呀就管好你的临床,做好手术,多为咱们黄坛人做出贡献,就是对大伙儿最好的回报了。”
说完,严泉信大吼了一声:“水泥绊好了,把桶都拿过来……”
哪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