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的嘛!
验尸都很专业,祝老头更是其中翘楚,他口若悬河,各种专业名词张口就来,说得比之前刘院正的检测报告更详细:
“伪帝身亡的第一事故现场是贵妃娘娘寝殿,现场已经经过亡手的清理,并没有发现凶器,但依老夫看,凶器利器恐怕是发钗之类的饰物,钝器包括并不限于玉枕、烛台、桌椅之类的常规生活用具,且凶手因是临时起意,下手十分仓促,故伪帝尸身上伤口多而凌乱,没有规律感,另以伤口的位置和深浅程度来看,凶手应是伪帝身边亲密之人,猝不及防间下手,伪帝明显临死前明显有过挣扎,其手腕、腿部的轻微伤口可以证明,且其面部有几道长而轻的划伤,若老夫没看错,应该是指甲无意中所划伤,嗯~贵妃娘娘,这七月炎火之日,怎么贵妃娘娘还戴着围脖,您不热?”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姜思澜。
这时的姜思澜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额头上鼻尖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事实上,从看到祝老头的第一眼,姜思澜整颗心都跌入了万丈深渊。
当祝老头滔滔不绝分析每一个伤口时,姜思澜更是绝望得喘不过气了。
只是,已经到了绝境,她还是垂死挣扎。
姜思澜用尖利的嗓门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乃何人,何官何职,有何资格在此信口雌黄?”
“贵妃娘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贵妃娘娘为求怀上龙种,不惜将老夫囚于相府数月,怎么?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了?”
祝老头对姜思澜十分不客气,言语犀利。
确实,要不是楼轶相救,他现在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他继续说道:
“老夫本是市井一郎中,因有些许薄名被姜相‘请’进宫,费尽心思为贵妃娘娘调养身体,却差点命丧皇宫。可惜啊可惜,老夫命不该绝,捡回一条小命,就注定要揭穿姜氏父女俩的阴……”
“不许说,你不许说,住口!住口!”
秘密不公开,父亲姜华城还有可能借皇长子翻盘,一旦秘密揭开,姜家所有人都活不了。
姜思澜急了,主动交代到:
“无需你多言,本宫自己说!没错,夏明诚是我杀的!就是用本宫头上这根簪子活活刺死的,是本宫用和他同床共枕的枕头砸死的!他该死!他早就该死了!为人兄弟,他杀了三个皇子一个太子;为人子女,他毒害先帝,讦淫父妃;为君,他迫害忠良,不容贤能;他本就该死,本宫杀他是为民除害!”
“这么说,你是承认弒君了?”
“是!”
“那么,你也承认隐瞒君亡而不报,并篡改圣意、假传圣旨、宫变夺权?”
“是,是我干的,这些都是我干的,和我父亲无关,是我一个人干的!我恨夏明诚!”
姜思澜不再抵抗,她用恳求的目光看向楼轶和祝老头,希望他们不要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为表态度,她把所有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我恨他!我本来只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我本来可以无忧无虑长大,嫁给自己想嫁的人,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是他,在我懵懂无知的年纪里诱惑我、怂恿我、给我一个虚幻的梦想。为了他,我放弃了孩童天真的友谊,抛弃了阳光灿烂的青春,应付一个又一个让我恶心的男人,为了他,我在最纯洁的年纪里手上沾满鲜血,在最美好的青春里独自品尝不能当母亲的遗憾,为了他,我名誉扫地、清白尽丧,人人都骂我不检点,骂我是妖妃,可这是我能自己选择的路吗?是他,是他逼我的呀,他逼着我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赤着脚一步一步往上爬,一步一个血印,是他不遵守承诺在先,是他喜新厌旧,深宫多寂寞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可以绵绵不断宠爱新人,我这个旧人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天天变老,一天天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