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明诚弑兄杀父,本就得位不正,这有何不对?至于传位于谁,呵呵,覃某何时答应过?覃某何德何能?”
覃程站起来,他消瘦的身子骨好像注入了无穷的力量,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他淡淡地说:
“姜相也莫忘了,我与你的合作共同点是将夏明诚拉下皇位,当时说的是之后各凭本事,可没有答应你一定拥小皇子上位。”
“你……”
姜华城气极,冷笑道:
“大长公主果然想效仿日照女皇!”
“是又如何?”
“狼子野心!”
“呵呵,彼此彼此!不过俗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覃某一心拥护殿下,而姜相则想着当下任皇帝的外公,覃某帮过姜相,姜相亦助力覃某,一饮一啄两清矣,现殿下不日便可兵临城下,那么覃某与姜相的合作就此结束吧!若姜相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覃某技不如人自会甘拜下风。”
语罢,覃程步履优雅地越过姜华城向外走,显然,他是打定了主意,这个居住了数月的小院,也不打算再回来了。
走得干脆利落。
姜华城一懵一惊大怒,语气骤然阴沉:
“覃大人过河拆桥的本事真是如火纯青,不过,你就不怕,走不出这个院子?”
“不怕,有本事,姜相大人尽管试试!”
覃程头也不回,朗声大笑:
“看能不能将覃某留下?或许,覃某留下了,姜相能否将自身摘得干净?看在大家合作一场的份上,覃某奉劝大人一句,为免夏明诚将你当做替罪羊扔出去挡灾,姜相还是早日为自己谋划一二吧!”
覃程的声音越来越远,笑声越来越低,很快就消失在安静的夜色中。
站在空空如也的院落中,看着月光下的影子影影灼灼,姜华城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从没想过真正与覃程合作,且背着覃程去暗杀楼轶。
但他显然没想到,覃程会先一步把他给甩了。
在他的原本计划中,是与覃程合作借用夏明昭兵临城下的大势,逼迫夏明诚退位让“贤”。
这样他的外甥就可以轻松上位,他也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当一个摄政权臣,暗中主宰这个国度。
毕竟,虽然弄死夏明诚比较容易,但这世间的事,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夏明诚活得好好的突然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姜家,肯定会有聪明人怀疑他姜华城。
而弒君的罪名一旦被外人知晓,哪怕他的外孙当上傀儡皇帝,哪怕他掌握了大宁朝所有大权,也逃不过诛九族的下场。
况且,有夏明昭在,他也不可能掌握大宁朝所有的权利,最起码兵权他就捞不到手。
到时候,夏明昭彻查皇兄的死因,他没把握,能骗过夏明昭和世间所有聪明人的眼睛。
所以,他要的就是夏氏皇族两兄妹斗起来,乱起来。
夏明昭赢了,他便以“稚子无辜”和“皇室正统”这两个名词,把外孙拱上位。
夏明昭输了,更是他所希望的,那便趁乱弄死夏明诚,栽赃陷害到夏明昭的旧部身上。
比如说:玄甲卫。
以玄甲卫的身手偷偷潜进皇宫,弄死一个皇帝,简直不要太简单,世人也不会怀疑。
最终胜利者仍然是他。
所以,姜华城才会选择与覃程合作,但同时他又不想夏明昭的势力越来越大,超出他的掌控。
当他发现楼轶的谋略很高时,便对楼轶动了手,他认为只要楼轶一死,就算夏明昭不方寸大乱,也会断了一条最结实的臂膀。
至于狡诈如狐的覃程,因为身份低微的原因,在他心目中并不太过于重要。
现在,就是这么一个他认为不重要的人对他掀了桌子,让他完全忍不住怒火。
姜华城眼中划过一抹残忍的狠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