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昭一愕:“什么?”
“汤圆,汤圆。它听起来,像不像一个宠物的名字?”
夏明昭微微茫然,随即眼神渐渐清明,她急急辩解:“我从未将你当过玩物一般的……”
“嘘,”楼轶伸出一只食指按在她的唇上,平静注视着她,低沉柔和地缓缓道,“乖,听我说完。”
话头一旦打开,后面的话便也容易说出口来。这本就是在他心里压抑了许久的念头,一朝全数对她倾诉出来,反而轻松。
“你喜爱我的缘由,无非是我像人肉团子、人肉抱枕,你的身体喜欢,因而心上也跟着喜欢。”
“你从未思考过这种喜爱的原因,也无意去思考。你和我朝夕相处,慢慢了解我,或许你想将我当做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是你离我离得太近了,潜意识里你在将我当做一个亲密的宠物,永远贴心、永远可爱的宠物。”
“明昭,你回答我,你会像爱一个男人一样去爱这个宠物吗?”
楼轶平静而无情地将他们二人之前和睦相处背后的真正关系揭开,血淋淋的残忍。
“你不会爱上一个宠物,我也没有自信让你爱上。是的,我自卑,你对我的肉爱不释手的时候,我却在为自己的一身肥肉而自卑难受。”
“我庆幸它让你喜欢我,却又痛恨它让你不会如爱着情人一样爱着我。”
夏明昭呆呆地仰头望着他,脑中嗡嗡乱响一阵,然后忽而亲密。好似她一下子明白了,在她高高兴兴抱着楼轶入眠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楼轶自己的心中其实是如何煎熬难耐。
他是否曾经睁眼到天明,却依然要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对汤圆很好,其实对他最残忍的……就是她自己吧?
一滴水珠突兀地从她的脸颊滑落。
楼轶的心一紧,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那滴水珠那样分明,令他不由得有些慌张。
“不、不要哭啊。”楼轶轻轻抹去她的泪滴,平静的表情浮出无措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夏明昭哭,还是因为自己,不由得又慌乱,又感觉十分罪恶。可是罪恶之中,又有几分诡异的欣喜。
“我没哭,”夏明昭本就沙哑的声音越发哑了,嘴却很硬,“风太大,沙子进眼睛了,我从来不会哭的!”
“好好,你没哭,”楼轶投降,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晚上凉,我再说最后两句,我们便回去吧。”
夏明昭偏了头去,不让他再盯着自己的脸瞧,低低道:“你说。”
“明昭,我一直在等着你问我,为什么我在瘦下来之前从不表现出任何对你的情意,那样我会回答你——”
“因为我知道不可能。”
“你不可能会爱上那样的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怎么会!”她猛地回头,高声驳斥:“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我是真的很喜欢汤圆!”话音刚落,她便觉自己失言了,因为面前的男人眼中明显射出狡黠的光,好似奸计得逞。
你莫不是……故意诱我说这句话?夏明昭一怔,心中无端冒出三分火气,可是不等她生气,便见面前男人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自己,表情楚楚可怜。
让人发不出火。
他的笑容由苦涩转为窃喜般的得逞,两眼注视着她,忽闪忽闪的可怜,面上满含殷切期待,用几乎是卑微的语气问她:“明昭,既然你那么喜欢过去的汤圆,那么……可不可以分一点喜欢……给现在的汤圆?”
前面的话都是真的。
但是也都是苦情戏、苦肉计。
——楼轶正在想说的,就是这最后一句而已。
夏明昭怔愣在原地,呆呆望着他,竟不知如何回答。
太阳渐渐从山上落了下去,四周慢慢黑下来,风也越发冷了,可是夏明昭却觉得身体好像越来越热。
她想,原因是因为面前这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