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卫在岭南城找了三天三夜,还被杨極罚鞭一百,万般沮丧之下,又听说元帅在军中遇刺。
两人抱着以死赎罪之心来见夏明昭,可想而知,当他们发现到处找找不到的驸马好端端待在殿下的军帐中时,那种心情,简直是大起大落,无法形容。
虽然很生气驸马不告而别的幼稚行为,但到底一起当过野人、共过患难的革命感情还在,两人一五一十把乘船落水、流亡荒岛、百般折腾,才得以回归的经历,全盘告知了夏明昭。
“楼轶,你受苦了!”
对于一个千里迢迢也要来找自己的人,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吃过苦却不得不于荒野求生的人,夏明昭实在没办法再疏远楼轶。
他的样子变了,心却没变。
夏明昭后悔自己以貌取人,重新审视了自己和楼轶之间的关系,然后,她突然想通了,对楼轶也就温柔了许多。
虽然还做不到对待汤圆那般亲密无间,但她不再排斥与楼轶有肢体上的接触。
楼轶简直是受宠若惊,有一种守得云开盼来月的欣喜感,更加百倍千倍地放电讨好。
他长得帅,气质佳,还有双自带深情的桃花眼。
夏明昭又配合演出。
两人感情逐渐升温,逐渐有夫妻恩爱的那味了。
七日后,霍忠那边传来好消息:少说七八天,多则半个月,必将南越终结。
而军医也宣布元帅伤势恢复良好,彻底脱离危险期,可以适量下床走动一二了。
于是,夏明昭开始正常处理军务。
当然了,处理军务的临时办公地点依旧是帅帐,楼轶也成了她的专属护工,白天夜里寸步不离。
为了方便留在帐内,也为了名正言顺,夏明昭给楼轶封了个文书的闲职,负责代笔之事。
“启禀元帅,谭先锋问元帅何时审问凶犯?”
外头有士兵禀告。
此时,夏明昭正在楼轶的搀扶下,进行适量的康复运动,听到禀告,她顿了顿说:
“就现在,去请谭先锋把人押过来!”
“是!”
士兵应声而去。
夏明昭正了正衣袍,让楼轶扶她到隔壁去。
可楼轶却站着没动,还主动请缨:
“昭昭,那个凶手让我来审吧!”
楼轶一向很懂分寸,在军中从不依仗自己是驸马爷的身份,而对军务指手画脚。
这次却突然提出这种要求,夏明昭觉得很奇怪,脱口问道:
“你审?为何?”
“他刺杀我的妻子,由我来审问不应该吗?”
楼轶没有正面回答,语气更是讥诮。
夏明昭忍不住侧头看向他,正好撞入他寒冷的眸子。
目光相接,楼轶不避不闪:
“昭昭,他为何刺杀你,你难道没有答案?”
怎么可能没有答案?
从一开始就有答案!
只是夏明昭还没想好,要不要将此事闹大!
故而她要求亲自审问,并拖到现在。
夏明昭的心思,楼轶太了解了,以前不愿意逼迫她,但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逼迫她作出选择的时候。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轻轻捧着她冰凉的脸,盯着她的眼睛,说:
“我明知自己武力不佳,却还是亲自跑来找你,就是因为我得到了确切消息,夏明诚会派人杀你。昭昭,我知道你不忍天下动乱,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这天下还不够乱吗?现在这天下真的是你所看到的太平盛世吗?昭昭,你不要太天真了,已经烂了的肉,必须挖掉它才能够获得新生!”
“……”
夏明昭没说话。
楼轶便接着说:
“以前,他只夺你的权,现在,他是要你的命,你真的任他一次一次步步紧逼吗?你不在乎你的命,可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