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子墨,祖父对外放言不见客,不如我先行一步去通禀一二?”
临上马车,赵鸣科才想起这事,很是不好意思地提议。
夏明昭点点头,表示同意。
楼轶则想得更周全些,叮嘱道:
“堪舆,此番宁仁帝委国公爷重任,国公爷不见外客是为避嫌,我们这样光明正大上门拜访恐令国公爷难做。不如,我与殿下在珍味阁等着,你请国公爷屈尊来一趟。用……就用谭战作幌子!”
“呃,我,我怎么做?”
谭战一愣,两眼蒙圈。
楼轶白了他一眼:
“你随堪舆去国公府,以求随行赈灾的名义请国公爷来珍味阁,不就成了?说不定国公爷一高兴,答应带你去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可以有!”
谭战开开心心地跳上赵鸣科的马车,走了。
楼轶忍着笑对夏明昭说:
“这毛毛糙糙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改,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男人至死皆少年!汤圆不必忧心,谭战这样并不是坏事。将来他经几番事沉稳了,或许你还会心疼他褪变之苦。”
“昭昭说的是!”
楼轶点头,很是赞同这番说法。
遥想当初的自己,也是冲动少年一枚,眼里揉不得沙子,意气风发,只觉得天老大、自己老二,什么都不怕。
然而,一系列的变故使自己瞬间成熟,学会了忍,学会了权谋,低调苟活十几年。
这其中的苦滋味,他再了解不过。
能与谭战成为好友,又何尝不是因为谭战身上有着自己当年的影子?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他笑了笑,改变话题:
“珍味阁新出了一款果味冰沙,炎炎夏日中品尝独具风味,昭昭可要尝尝?”
“连你都觉得美味,那定当是极为美味,不妨尝尝!”
“好……”
“哟,我道是何人的马车这般气派,原来是大长公主殿下出行!”
闵贤松忽悠完崔超恺,意得自满地出了珍味阁,正准备上马车时,就看到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缓缓停在门口。
或许是因为他当上尚书后腰杆子硬了;又或许是因为刚刚想了个妙主意,他觉得自已前程无量不惧大长公主;还或许是故意针对大长公主去博得宁仁帝欢心。
总之诸多心理作用,使便负手站在马车前,不阴不阳地说起了怪话:
“听闻大长公主昔日在西北是爱民如子,如今陇左灾民饥肠辘辘,怎的大长公主还如此奢华?莫非陇左的子民比西北子民低上一等,又不得大长公主的眼不成?”
“……”
对于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夏明昭一贯的做法就是懒得理会。
她连眼风都没给闵贤松一眯眯,直接把他当空气,跳下车便朝马车内伸出手,温声说:
“汤圆,小心路滑,我扶你!”
昨晚下了雨,青石板路确实很湿滑,但还不至于要人扶着的地步。
尤其是让大长公主这般尊贵的人扶着下马车,简直离谱。
闵贤松深深妒忌起驸马楼轶。
他出身寒门,当年费尽心思求娶京兆府尹之庶女,才得以留在帝都谋官任职。
可一介小小五品京兆府尹的庶女,下嫁于他都摆足了高门贵女的架子,婚后对他百般嫌弃,动不动就指责他没本事。
他可谓是过了很多年夫纲不正的窝囊日子,直到老丈人病故,他才敢稍稍夺回一丝话语权,与夫人平起平坐。
但更多的时候,还是没少被同僚笑话他惧内。
然而,同样是男人,瞧瞧人家驸马楼轶,长得圆滚滚肥嘟嘟,既没颜值又没才情,家世看似清贵实则尴尬,却能获得大长公主的体贴照顾。
更可恶的是,自己堂堂户部尚书,竟然完全被大长公主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