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难得楼小姐光顾寒舍,覃某作为主人家,若是避而不见,岂不是失礼?”
覃程叫住楼轶,含笑道:
“常听殿下说起楼小姐,覃某早就想见见了,今日正好如愿,还望驸马爷帮忙引见。”
“也好!先生,请!”
楼轶想了想,让覃程和妹妹认识一番并无不妥,便欣然同意。
监天司给覃程分配的官宅不大,总共也只有进院子,前头是个会客厅,后院则是书房和起居室。
他素来独居惯了,只请了一对老夫妻守门兼做饭打扫。
那对老夫妻一个瘸了腿、一个有点耳背,故而当楼轶见到妹妹时,楼婉正在会客厅里干坐着,连茶都没有一杯。
不过,楼婉并不觉得无聊,她悠然自得地欣赏着会客厅墙面上那副水墨边关图。
图是覃程自己画的,景是宁远关荒芜的落日黄沙,和时下最常见的写虚绘法有着明显的区别,更偏向写实,来自于那荒凉的景色令人身临其境。
楼婉也擅长画画,她看得很入迷,并目露欣赏之色。
正因为她欣赏得太出神,所以,当楼轶和覃程走进来时,她没有第一时间理会自己的哥哥,反而看向覃程:
“小女子楼婉,敢问这位大人,可是此画作者?”
“随手之作,自娱自乐,登不上大雅之堂,让楼小姐见笑了!”
覃程长相平淡无奇,衣着普通,只是他因年龄大而自带一种岁月沉淀的阅历感,以及文人特有的书卷气,使其显得十分温文尔雅。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令人不由自主地觉得此人如春风般无害。
楼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画,由衷称赞道:
“大人的画技别具一格,当数丹青大师,若大人不弃,改日楼婉登门请教丹青之术。”
“楼小姐谬赞,覃程愧不敢当“请教”二字,得闲能与楼小姐交流画技,覃程荣幸致极,只是家中简陋,唯恐怠慢了楼小姐。”
两才子才女就这么聊上了,且越聊越有一种知音遇知音的感觉,相谈见欢,相见恨晚。
在旁边当背景板的楼轶则满心不爽。
大体上,所有的哥哥都有一种或显性或隐性的宠妹情结,楼轶也有。
甭看他平时每次遇上楼婉都开怼她是嫁不出去的老白菜,还调笑着要给妹妹找个上门女婿。
但自家白菜对别人家的猪感兴趣,他就不爽了。
在他眼中,覃程又老又阴,一肚子弯弯肠子,是个优秀的合谋者,智商在线,却绝不是合适的妹夫人选。
于是,他突兀地插入才子才女的闲聊中,猛然来了这么一句:
“婉婉,找我何事?”
“我……”
冷不丁的被打断话题,楼婉一时有点懵。
而覃程则敏锐地察觉到楼轶的不愉,洒脱一笑:
“驸马爷,楼小姐,你们兄妹请便,覃某就不打扰了,失陪!”
覃程原本就是看在大长公主和楼轶的面子上才出来见见楼婉,他也没有考虑过要与楼婉真交流什么画技,说完便转身回去,连送客这一步骤都免了。
楼婉还有些意犹未尽,望着覃程的背影往前走了两步,又不好意思追上去了,便白了楼轶一眼,轻声问:
“这位覃大人……就是……”
“他是何人与你无关,走,有事我们回家说。”
楼轶不愿与妹妹多谈有关覃程的事情,拉着楼婉出门,上了马车后才问:
“你怎么找到这来,到底有何要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父亲给你寄来书信,言明要我亲手交给你,我去公主府找你扑了个空,还是姜大人告知我你的位置。兄长,你说奇不奇怪,你的行踪连我都不太清楚,姜大人却了如指掌,连这么偏僻的位置都能找到,他不会是一直派人盯着你吧!”
虽对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