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见到了,故友们都好!”
覃程笑了笑,节奏拿捏的恰到好处:
“殿下莫急,细听属下一一道来!”
他们是谁?
夏明昭口中的故友们又是谁?
醋坛子驸马又开始了放飞想象,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
还能有谁?
夏明昭的交际圈就只有那么大,能让她上心的故友,只能是曾经在西北的旧部;湖广洲洞庭郡游击将军周力,河上洲渭阳郡游骑将军朱大猛,江淮州轻骑都尉姜继祖……
人生有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一起……(和谐)
夏明昭从五岁起就泡在军营中,和他们同过窗、分过赃、扛过枪,这种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感情,是时间无法抹去的。
覃程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还了解得更透彻,于是不再与楼轶玩过家家的试探游戏,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夏明昭应旨回帝都,一干旧部被打散,分隔山高水远。
由于覃程并没有在朝中任职,只领了一个西北都督府长史的名头且未曾上报朝庭,所以,夏明昭卸下军政大权后,他就恢复了自由身,留在西北。
他留下不走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把自家殿下打下了江山全盘拱手让人。
而他留下的决定是正确的
哈齐尔顿和毛朝晖一上位,就开始清洗夏明昭的残余势力,毛朝晖倒还罢了,他忙于收拢库房账簿,又忙着熟悉被夏明昭改得面目全非的新政,抽不开身作妖。
覃程正好趁此机会,将一些夏明昭改良发明的新兴产业撤出西北。
但哈齐尔顿却不同,他很有野心,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他将凡与夏明昭走得稍近的将士统统发落了,或提拔新人架空、或以西北久无战事当削减军费为由,直接去了他们的军籍,解甲归田。
连当年立下赫赫战功的轻骑,都被削去七成之多。
而那些夏明昭曾经承诺发放退休金养老的伤残孤寡军士,更是被赶出西北,勒令他们返回原籍。
听到这里,夏明昭的眼神黯然了。
虽然知道自己卸下兵权后,部下的待遇注定会变差,但差成这样,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
她不禁有些怀疑和后悔,自己为了天下安危,牺牲将士们的利益,令他们伤残年老无依,这样做,真的对么?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殿下莫感伤!属下己经把将士们头像安排好了,决计不会任由他们年轻时流血,年老还流泪!”
覃程给夏明昭续上茶,安慰道:
“哈齐尔顿不愧是宁仁帝的亲信,于夺权很在行,出手便是狠招。可属下在西北十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他这边裁军减员驱逐伤残老兵,属下便守在金水关接人。他裁一个我接一个,呵呵,咱们在洛城,目前共有十余个作坊,养活三五万人绰绰有余。而且,他们原是殿下的兵,既能干又遵纪,顺便还能帮殿下守护封地,最好不过!”
“这算不算私自屯兵?”
夏明昭欣慰的同时,又提出疑问。
覃程狡猾一笑:
“他们不是军籍,只是作坊的工人和开荒的农户,既不聚众操练,又无兵戒武器,何来屯养私兵一说?”
“呃,也是呵!”
夏明昭也笑了,又问:
“目前西北局势如何,百姓可还安居乐业?西域十六国可还听话?”
“殿下不必忧心!哈齐尔顿此人虽野心外露,但他确实是个有能力、会干实事的将领。他深知殿下在西北影响颇深,于他接手兵权不利,才果断裁兵换将。提拔一批新兵着重培养,架空一小部分人,又拉拢另一批人,如此一综合,西北边军并未出乱子。虽然战斗力无法和殿下在时相比较,但镇住西域十六国绝对没问题。而且,据我观察,此人于领兵作战颇有几分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