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妹乃大长公主、兵马大元帅,金印玉册在手,臣妹申请大理寺、刑部、兵部三司会审,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把这件事情的前后起因始末辩个清楚明白!若崔超恺真丧命臣妹之手,臣妹愿担责偿命,若他重伤另有隐情,就别怪臣妹不敬天威!”
一席话,夏明昭条理清楚,态度冷硬,摆明了是要和夏明诚撕破脸的节奏。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出言帮腔:
“陛下,老臣也认为只听荣恩侯一家之言便判定大长公主有罪,太过于草率!还请陛下三思,详查一番再作圣裁!”
夏明诚怒目看去,见说话的人竟然是都察院御史大夫陈启,他心里一埂。
众所周知,都察院御史台是个极其特殊的衙门,上可劝谏君王,下能弹劾群臣,因为注定是个得罪人的职位,所有的御史都是一群茅坑里的大石头:又臭又硬,且头铁不怕死!
据不完全统计,每朝每代死的御史数量,比太医院的太医还多,称得上是最高危的职业了。
而且,太医一般都是救治不力被上位者赐死,可御史们更多的是以命谏君而自绝于朝圣殿,且他们还认为,自己死得光荣,死得伟大,死得青史留名。
所以,御史们经常瞪着一双钛合金眼,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皇帝犯错,然后好跳出来死一死。
唉,没权的怕有权的,有权的怕耍横的,耍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一群御史,简直就是拿皇帝的错误来成全自己的美名啊!
关键是,御史还特别喜欢记帐,谁谁谁死了,是因为什么是死的,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印成《国策问谏》当作资料参考书。
以前有个皇帝,觉得自己的错误太低极,写在书里传出去不好听,要求御史给改一改,不肯改就宰了对方。
好家伙,连杀了三个御史,人家都是宁愿死都不肯改的硬骨头,杀得皇帝都怕了,乖乖自写请罪书,承认是自己错了。
夏明诚也经常拿御史没办法,尤其出声的还是御史台的头头,一个人死还能拖着一群人死的存在,实在惹不起。
他皱着眉头抿着嘴,心情很不美丽。
然而,无独有偶,又有人接二连三跳出来附合。
神武军指挥使喻华,羽林军指挥指霍嶷,兵部侍郎祁半山,刑部尚书马……
放眼望去,凡是和军队沾边的武将都站出来帮夏明昭说话,他们平素和夏明昭完全没有交集,可也都挺身而出。
就连夏明成最信任的禁卫军统领,犹豫了再犹豫,都忍不住站出来说:
“请陛下三思!刀枪无眼,下士挑战上将而受伤,实在怪不得上将!”
怪不得她?
那怪我喽!
夏明诚郁得很,他即便是个很小心眼很小心眼的皇帝,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强硬地一意孤行。
下旨也是要讲道理的,他是“仁”君!
“既如此,那便……先查查吧!马爱卿,速去祥查!”
说完,夏明诚把目光投向了崔中棠,意思不言而喻。
崔中棠脖子一凉,这才感觉到自己玩大发了!
心里瑟瑟发抖: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要我把恺儿的“死”变成事实吧!
不要啊!
我只是想立功,并不是想死孙!
恺儿还没有成家,就为了这事把命丢了,那太不划算了!
崔中棠求助地把目光投向盟友,希望他们帮忙打个圆场。
然并卵,总策划人姜华城作闭目养神状,易尚书和刘右丞佐则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他欲哭无泪,想张嘴说点什么。
可夏明诚没给机会,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夏明昭,你动手伤人,且冲撞圣威,朕念你往日功劳卓著,酌情再治罪。在易凌珂苏醒之前,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殿中跪着吧!”朝圣殿是满朝文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