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就不是那回事!大长公主也就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子嘛,一双眼睛一双手,鼻子嘴巴都长在和大家一样的位置上,身材还有些纤瘦。呜呜,传言误我,传言误我!”
赵鸣科愤愤不平。
这家伙不愧是修道炼丹练傻了,审美点和正常人完全不同,他满心以为能见到一个天生异能的大长公主,没想到猎奇不成,感觉十分失落。
谭战则完全把关注放在公主亲卫队上,他啧啧称赞:
“你们瞅瞅那些马,真是威猛雄壮。你们看看那些士兵,哇哦,走得多整齐,多英武,多有气势!你们瞧瞧那些陌刀,我敢肯定,绝对是一水的百炼云纹刀,砍骨头像切菜般锋锐……”
“谁看这些?主角是大长公主殿下,你别搞错重点!”
听着谭战喋喋不休的赞叹,旁边有人抗议道。
这人看穿着是个世家公子,他艳羡不已地感慨道:
“大长公主殿下威风凛凛,英姿飒爽,她一介女流之辈能驰骋沙场数十年,战无不胜,真是羞煞我等男子也,好想和殿下一样去边关带兵打仗啊!”
……
关于对自己的种种议论,夏明昭听不到也不在意,目不斜视,穿过长长的玄武大街,直接策马向皇宫而去。
同样听不到议论声的宁仁帝夏明诚,此时面无表情地端坐于朝政大殿,龙袍是崭新的,冕冠一丝不苟。
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能通过敞开的殿门遥望外面的仪仗队伍进程,当看到一抹旗角,他脸上迅速堆满最温和的笑容。
民意不可违,礼制不可废。
他已经准备好了最周到的礼仪,来迎接那位梗在他心头如同一颗骨刺般的皇妹。
尽管这位陌生的皇妹,与他毫无兄妹之情,更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但演戏,夏明诚是专业的,他从出生到坐上皇位,一直都兢兢业业磨练着演技,几乎把虚假的面具融入了骨血中。
他想,自己是仁君,行仁事施仁政,将来注定要开创大宁盛世,成为青史留名的千古一帝。只要夏明昭乖乖下嫁,不染军权皇权,他就能忍着锥心之痛,给足她大长公主的尊荣和赫赫战功应该享受的威仪。
忍功,宁仁帝修炼得如火纯青。
虚名和钱财,他给得起。
接下来,就看夏明昭能不能乖乖听话了!
夏明昭听话吗?
目前来说是听话的。
她对宁仁帝夏明诚并没有好感,也同样没有所谓的血脉相连兄妹之情,之所以肯接旨回宫,无外乎是不想挑起战火。
于是,这一场盛大的皇家兄妹会唔,君臣间都十分克制,互相给足对方的面子,言语生疏而融洽。
让几次挑拨离间的姜华城姜相大人铩羽而归,郁闷不已。
没办法,一来宁仁帝也不是真傻子,不管出于任何原因,他都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故意找夏明昭的麻烦。
徐徐图之,不香吗?
二来,夏明昭在粗犷直爽的西北呆惯了,她很讨厌浪费精力去揣摩别人话中有话的意思,但凡听得云里雾里的话,自动屏蔽就是,一概不接收。
听得烦了,干脆以长途奔波跋涉累了,告辞回去休息。
这正中宁仁帝的下怀,连忙令人安排她回住处,并让最宠爱的贵妃姜思澜负责打理大长公主的衣食住行。
讲真,要不是皇后病重,如此身份尊贵的大长公主,还轮不到一个区区的贵妃接待。
为此,宁仁帝连声解释:
“温宁,你皇嫂抱恙在身多日,不能亲自来迎接,朕记得贵妃幼时曾与你相识,可以称得上半个旧识,不算陌生。你多担待,在宫中无论有什么需要,尽管找贵妃就是!”
“多谢皇兄!臣妹告退!”
一入宫门深似海。
公主也一样。
进了皇宫就难出来了。